获赠《钱小惠作品集》记
芜湖籍作家钱小惠于2018年7月29日在京去世，享年90岁。我是在数日后，接到其哲嗣钱荣毅先生的电话，得知这一悲讯的。
我与他们父子本不相识，接到电话颇感意外。钱荣毅先生告知是从吴家荣教授那里要的手机号码，我方才反应过来。几年前，本市电视台制作一档“芜湖名人录”节目，请《阿英传论》作者吴家荣教授主讲阿英。承吴教授厚爱，邀我加入对谈。记得我有好几次谈到阿英日记里“小惠”代购图书之事，想是因此得以结缘。
阿英原名钱杏邨，钱小惠是其次子，钱荣毅是其长孙。他们一家，对故乡芜湖都有着深情厚谊。钱荣毅先生在电话里说，前一段时间给我寄过一封信，写的是学校的地址，还说要送我一套《钱小惠作品集》。我赶紧请他寄到家里来，一则学校放暑假，二则有新老两个校区，邮局随便投递，经常误事。没过几天，快递上门，送来《钱小惠作品集》，四卷三大册，北京图书出版社2018年3月出版。
此前，我只知道钱小惠是阿英之子，并不知道他还是一位专业作家。原来他1948年就开始文学创作了，建国后曾一度在《文艺报》工作，1978年调入北京市文联，是中国作协会员、北京市作协常务理事。这套《钱小惠作品集》共四卷，分别为：小说、纪实文学卷；传记文学、剧本、文论卷；散文、诗歌、日记卷；木刻、漫画、速写卷。可见，他不仅擅长多种文学体裁，而且能写会画，是一个多面手。
《钱小惠作品集》中最令我感兴趣的，自然是他写父亲阿英和哥哥钱毅的文字，尤其是他与姐姐钱璎合著的《镜湖水：钱杏邨纪传》。该书由山西人民出版社于1999年3月初版，印数不多，难得一见。我当年是从一位书友处借阅，很快就归还，未及细读。听钱荣毅先生说，此次收入作品集，订正了一些史实，有不少改动。那就是一个更加权威的版本，值得阿英研究者特别关注了。
阿英传记取名《镜湖水》，后记里有一段说明：“父亲出生在芜湖市镜湖（过去叫陶塘）湖畔。逝世后的1987年，我们遵照他生前的遗愿，把他一万两千多册珍贵藏书，捐给了故乡。故乡在镜湖边为他建立了‘阿英藏书陈列室\’，陈云同志亲为题了字。我们还将他的骨灰从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迁至镜湖湖畔，故乡并为他建了纪念基石。现在，这里已是一个山清水秀、风景绮丽的文化区。为此，我们将这本书，题名为《镜湖水》，这是对故乡，也是对父亲永恒的怀念。”
我初到芜湖工作时，第一个探访的文化胜迹便是“阿英藏书陈列室”。在市区中心镜湖西岸边的一个叫“烟雨墩”的半岛上，绿树掩映的红砖小楼即是。记得当时还在单位开了证明，进去查阅了阿英藏书登记目录；后来还写了一篇《初访阿英藏书馆》，刊登在晚报上。题曰“初访”，意思是会有“再访”。可是至今也没有再次“登堂入室”，不知里面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接到钱荣毅先生的电话后，我即去学校，两处的信箱都查过，没有见到信件，不知何故？从时间上推测，信函发出时钱小惠尚未辞世。信是钱荣毅先生代写的，还是他老人家亲笔所书，我没有问。反正，没能在老人家生前问候一声，终究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读阿英的书，是在阿英去世之后；现今获赠这套《钱小惠作品集》，又在钱小惠去世之后。真是思之不禁怅然！
□ 桑 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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