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落尽见真淳 贾朋举
李零是研究考古、古文字和古文献的“三古”专家,其对周彝汉鼎和竹简铭文的专业研究,以及旁征博引所显示的深厚功底令人钦佩。由于专业所限,我对考古知之甚少,对李零基于考古发掘而做出的古代语言研究的贡献,不敢有任何评价。但李零所著的《放虎归山》《花间一壶酒》《丧家犬——我读论语》等杂文随笔,语言简短有力、干净利落、视角独特,可谓别开生面,读后令人受益匪浅。
《放虎归山》是李零第一本杂文随笔集,初版于1996年,再版于2008年。由于是第一部专业外著作,所以里面很多文章,明显流露出学术论文到杂文随笔的过渡气象,一些文章很容易就会滑入引证和考据的学术地带,可以说这本书是李零初次游走在学术的边缘。最初关注到李零,是在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的图书馆,偶然翻到李零讲述的《孙子兵法》。在言语之间就明显感受到,他绝对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读到《放虎归山》则完全印证了这种看法。
李零是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在专业领域著述颇丰,但他再三强调自己不是学者,既不想做一位皓首穷经的老学究,也不想当一个摇唇鼓舌的公共知识分子。李零老师多次讲到自己最喜欢读闲书,显然不是供消遣娱乐的书,而是在轻松愉快的时间里,无功利目的的,单纯地阅读一些有意思的书籍。正如本书的书名“放虎归山”,原指放掉厉害的对手,以致遗留无穷后患。但老虎本身就生活在山林,喜欢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关在动物园的笼子里供游人“观赏”,这根本不符合老虎的天性。
李零用“放虎归山”比喻自己长期为专业所累,根据考古发现长期埋首故纸堆做考据研究,很像自己喜欢读闲书的天性被束缚,故十分怀念在农村插队读闲书的快乐时光。而这次脱离考据专业,放手写杂文随笔,正如放虎归山,这让人不得不佩服比喻的精准妥贴。而我读的书基本都是闲书,故让我常常有不务正业的负罪感。李零老师的读书嗜好,让我迅速产生了共鸣。
以前常有人说我“很喜欢读书”,我一本正经的讲,并不是我喜欢读书,只是我太无聊,没有什么可以去玩,我只是“无聊才读书”。我以为这是我的发明,常自鸣得意。后来读到《放虎归山》书中也讲到了这句话,更让我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无聊才读书”,原出自鲁迅先生的一首古体诗“有病不求药,无聊才读书”,恍悟原来这么多读书人都有这样的看法,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在《放虎归山》一书中,李零老师使用的措辞,让人明显感受到他的特立独行。他并不是一个“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读书人,有点像武侠小说中的东邪西毒。敢讲话更敢讲真话,真话不同于实话,真话是客观真实的话,实话是符合情理的话或恰当的话,很显然恰当的实在话并不一定就是真实话,因为这些内容一旦考虑到“恰当”的把握拿捏,就会添加进一些不相关的因素。
深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国人,很自然就会濡染“讲实话”或讲“恰当话”的传统,所以大人教育小孩子会自然而然地说“要讲实话”,而不是要求“讲真话”。而李零老师可能一方面是专业训练使然,考古结论需要依据出土的古物、古文、古迹这些实物材料作为依据,另一方面可能天性使然,所以敢讲真话。故此,这本书读起来让人在收获知识和观点的同时,也让人感到亲切实在。《放虎归山》李零著山西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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