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严复韦静宁
在天津文化一条街邂逅了严复的一尊雕像。铜像不高,没有基座,他的思想高度在100年前就让他鹤立鸡群,孤高傲远,俯视众生。
严复于1877年至1879年在英国的普茨茅斯大学、格林威治海军学院就读;先后担任过复旦大学和北京大学校长,中国第一个资本主义启蒙思想家,第一个把《天演论》翻译引进中国来……仅此一项人生履历,就让人不可小觑。如果当时有网络,“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热词一定爆屏。严复提倡“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自强自立、号召救亡图存”等进步思想。知识分子历来把拯救国人的灵魂思想放在首位。
现代人想当然把一个思想家的雕像耸立于熙熙攘攘的市井街坊。对于修学严谨、译文崇尚“信、达、雅”的翻译家,他是否有意见?在这众音陈杂之地,买卖吆喝声是否打断他思考那个时代悬而未决的严肃而沉重的社会命题?埃及的纳吉·马福兹每天都要到开罗市中心的一家嘈杂的小咖啡馆,坐在一个靠窗口小桌旁,叫上一杯咖啡,打量着窗外,构思他的作品。在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一如既往地来到咖啡馆端坐。
当时不仅埃及,甚至整个阿拉伯世界都为他激动着热闹着,只有他自己依然沉默着寂寞着,留给世人一个平淡的背影。莫言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最后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作家。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文学之林的一个里程碑人物。在众多的祝贺和掌声中,他的书在书架上被席卷一空,一版再版。但他平淡如莲,他和文字彼此静默地坐着,不言朝夕。想想我们多虑了,一个心灵笃定的思想者是不轻易为外物所扰的。一位学者做了一个生动的比喻:一个时代的问题,如同历史长河中隆起的巨大的礁石,而思想家就是撞击那些隆起在河流中的礁石上的晶莹的浪花,后世的人们正是通过那些文字的浪花,感悟、认识、理解那一个时代的思想搏击和社会走向。
严复是个名士,名气大到可以发文大骂直隶总督李鸿章,甲午战败是因李“昏庸骄蹇,丧心误国”所致。当然我们知道清朝将要倾覆不是一个大臣能左右的。听听一朝元老灯枯病殁前的感叹:“三百年来伤同步,临事方知一死难……”一国大臣胸怀乾坤,心怀悲悯的无奈和落败……严复生活在一个被列强肢解、积贫积弱的一个近代中国,他敢于发出心中的垒块,呐喊一声,他的一首《戊戌八月感事》为戊戌六君子激进派写下的其色也厉、其情也深的感事诗、抨击诗。此前他对这些变法派人士的政治战略与激进心态持强烈的批评态度,而能为与自己见解不同因“戊戌变法”失败而殉身的六君子洒同情之泪,可见一个思想家的胸襟与坦荡。仅一件事,足以让他人格生辉,昭华永驻。远远超脱于一个文人骚客吟雅围炉的胸襟。
求治翻为罪,明时误爱才。
伏尸名士贱,称疾诏书哀。
燕市天如晦,宣南雨又来。
临河鸣犊叹,莫遣寸心灰。
晚清政府对几个手无寸铁的知识分子大开杀戒,面对八国联军的强权入侵,划地赔款签下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拱手把国家的主权相让。当欧美日等国家如火如荼地发展资本主义近代工业的同时,清政府却把中国推进了半殖民地半封建倒退的历史深渊……一个时代从来都不缺乏政客、奸商、空谈家,但缺乏有责任有担当有民大义的时刻保持清醒头脑的思想者教育家,如严复。
大多时候我是睡着的,需要以行走的方式强迫自己清醒。翻开中国近代史发黄的册页,倾听那一代知识分子的呐喊,让自己的灵魂因战栗而惊醒,因疼痛而反思,防止自己成为一个江湖上的行尸走肉。
一个安眠在墓碑底下的思想家——严复,他是否安然睡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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