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识西湖补柳翁?书画臻于至善的翻译大家林纾
林纾1919年作山水四屏
近代两位著名翻译大家很巧都是闽人。严复翻译注重介绍西方民主和科学,林纾则全力翻译西方小说,在开启民智、开放眼界、影响学林方面两人其实不相伯仲。要知道就吾国文人传统,对小说一类向来视之为“小道”,所以许多有盛名的文人墨客绝不肯动手去写小说,写小说的也往往寄托假名,这种情况直到晚近才稍有所改观。但是林纾作为一个桐城派后劲的“古文家”,抛却“正统”动手去译欧洲的小说,且称他们的小说家为可以与太史公比肩,仍可谓石破天惊的举动。自他之后才开始了翻译国外文学作品的风气,民国以后译作小说者众多,可以说大都是受林先生的感化与影响。
林纾文名大炽后,登门求书画者也日多。家里特辟一间房间专事翻译,一间房间专事作画,老友陈衍戏称为“造币厂”,由此可见林琴南当日受欢迎的程度了。
林氏绘画早有师承,绝非半路出家,只是因为他的林译小说太成功,以致后人往往误会绘画是其业余所好。他23岁时拜福建诏安派名家陈文台为师,受闽派艺术影响,初以花鸟画创作为主,兼学山水、人物,深得诏安画派的精髓。中年移居京师,广泛学习各派山水画法,笔墨俱工,晚年技艺臻于至善。当步入了晚年时期的林纾,在新旧文化之争中,被贴上了保守的标签,非议与责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为了远离纷争,他潜心钻研书画,不恒译书,以寻求心上的安宁之地。他自作卖画诗一首聊以自嘲:往日西湖补柳翁,不因人熟不书空。老来卖画长安市,笑骂由他耳半聋。
林氏主张画重气韵,“余谓气韵在文学家为不易到之境地,而画家入手,苟无气韵,即流伧荒。……故善于画者,随极写村庄儿女之态,而皆有一种离尘拨俗之致,即气韵清高也。文家入手讲意境,而画家入手必讲气韵。”
译作之外,林纾荟萃数十年中挥翰之心得而成画论《春觉斋论画》,包括鉴赏、游历、师法、创新、流派、技法、经验、评论等诸多内容,论述精辟,所传达的文艺思想、审美理念和文人情怀与其文论一脉相承。
林纾的《春觉斋论画》成书之后,直到上世纪30年代才作为遗稿出版。在《论画》中,反对一切西化事物的林纾对舶来语词“美术”及其分类作了自己的阐释,称“欧人论美术者,木匠也,画工也,古文家也”。和金城相似,林纾论画坚持师古摹古的立场,推崇王石谷为“前清第一”,极力摈斥西洋画对于中国画的影响,他对于新派的反传统主张极为不满,称“新学既昌,士多游艺于外洋。而中华旧有之翰墨,弃如刍狗”,对于绘画新派的主张,林纾同样表现出谩骂嘲讽兼不屑一顾的态度:
顾吾中国人也,至老仍守中国旧有之学。前此论文,自审为狗吠驴鸣,必不见采于俗。然老健之性,偏恣言之。今之论画亦尔。
在论及西洋画时,林纾一方面肯定了其写实的优势,但同时认为这些技法皆为中国画所“不足取”,因为其“似则似耳,然观者如睹照片,毫无意味”。
林纾、启功1922年作“行书·青绿山水”扇面
林纾1923年作《松山访圣》
(据《收藏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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