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秘境寻得自由之乡 马原新作追寻都市生活之外的诗与远方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高晓松的这句话一度被人们热传。“苟且”可能代表的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所遇到的艰辛与无奈,而“诗和远方”代表的是人生当中不可缺少的诗意趣味和内心向往的安宁之所。
生活在繁忙的都市中,我们或多或少都有过“逃离”的念头,逃离日复一日的工作,逃离繁琐的生活,寻一方天地,卸下沉重包袱,静享片刻心灵安宁。
著名先锋派作家马原的新作《姑娘寨》,就是他逃离都市,隐居云南南糯山的灵感闪现之作。西双版纳南糯山的空气、阳光和水,让马原完成了身体的复苏,亦让他开始追问生命的本质。在这里他辛勤劳作,修筑书院,以一种英雄式的孤独告别过去、回归自然,寻得自己的自由之乡。
“先锋”是形式,内容更温和
提及马原,熟知他的读者首先会想到“先锋派”这个词。在上世纪80年代,马原所著《冈底斯的诱惑》《虚构》等作品被大家誉为先锋派代表作。谈及当时的“先锋派”标签,马原说,“先锋”这个定义留在历史当中,它也经历了时间的淘洗,每临世纪末,人类都有一个总结的习惯。每个世纪的文学史家、文学批评家,要追索这个世纪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归纳、整理、概括,那时候才彻底把所有的现代主义的运动,把突围所有文学的小说的尝试,归结到先锋派这个大旗下。
写小说故事有两个方向:一是写什么,即讲究内容;二是怎么写,即讲究叙述形式。先锋小说首先面对的是怎么写,从叙述形式上给读者一种新奇的陌生感。其实对于这样一个标签,马原并不是太关心:“小说家不太关心别人怎样定义自己,小说家关注的是他自身的写作。”
在谈到2010年之后创作的作品,特别是最新作品《姑娘寨》与以前的先锋派作品对比从形式到内容上的变化时。马原说,上世纪80年代写《冈底斯的诱惑》《虚构》那批小说是在30岁左右,还处于以自我为中心的年龄,那时更在乎自己的书写意愿。但是如今在创作时,面对人情的立场角度发生了变化,在当今的创作中更在乎读者的感受。《姑娘寨》一书从设计和内容上看,都比当年要更接地气。现在的人更平和,所以现在的作品更温和。
“我不再循着以前的惯性去思想、生活,而是开始改变自己。最大的改变是,我本是一个城里出生城里长大的人,最后选择了乡下,选择了大山。”马原坦言道,“写《姑娘寨》这本书,有一部分心理动因是为自己最后的家园做一个记录。《姑娘寨》新书首发在姑娘寨,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岁月积淀,更注重历史感
在马原的概念里,六十岁一甲子,就是一辈子,六十岁以后的生命就是第二个一辈子。马原曾在2017年的一次演讲中提到四个关键词:生病、逃离、桃花源、书院。
2008年,马原生了一场病,“生病这件事带来了后三个变化。”马原说,“我总说这是上帝最好的馈赠,我特别感谢上帝给我一场大病,让我面对生和死,就是原来觉得死离你很遥远,现在近在咫尺。在面对生死时,其实上帝已经把你变成一个哲学家了。年轻的时候我不是特别关心历史感和史诗意义,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对历史感和史诗就会更在乎一些。所以当今的创作从关注历史意义这方面比过去有所强化。”马原认为,在叙事故事中,历史感本身是叙事体与生俱来的。“教育、训诫意义、立场等我都不是特别关心,它们是非文学的,而历史感本身是文学的、小说的。”马原说道。
《姑娘寨》讲述了主人公“我”在姑娘寨隐居时的奇异故事,讲述了在普洱茶厂、乡村小学和原始山林中的各种见闻,其中交织着哈尼族人的英雄故事与历史传说——六百年前的英雄帕亚马,为狮子举行送葬大典的祭司尊盘风,救了哈尼族人的金勺子……
马原说,虽然哈尼族人口总数不多,但在地球上是独树一帜的,有恢弘的历史。在写《冈底斯的诱惑》等作品时代入的历史感很少,但是在写《姑娘寨》时代入很多历史符号。
在《姑娘寨》中,姑娘寨的帕亚马,向“我”介绍了祖宗树,“大树不属于一个家庭,大树一直在那儿,是每个家庭都找了一棵树落脚。或许可以说,坟山这里的每一棵大树都拥有一个家庭……是树在先,人和家庭在后。老辈人说的,祖宗树早就在那里了。天地开了多久,它就存在了多久。”哈尼族人帕亚马这个说法的神奇之处,在于对不同生命体的存在有了不同的解释。
在“遗失在历史尘埃中的金勺子”一节中,金勺子是哈尼人的圣物,金勺子柄上有明显的纹饰图案,有藤和叶子,也有一个纹章式样的人造图形。金勺子本是圣物,但是为了族群的渡江,就变成了渡江用的工具。“刚拉拿出了金勺子,那些有船的人才同意把你的人摆渡过去。澜沧江为难你们,刚拉用自己的金勺子帮你们过了江。”
姑娘寨,就是天堂的模样
说起姑娘寨的生活,马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将其比作“桃花源生活”,他透露他现在远离世事,并且这辈子只有形而下三部曲,不会再写社会小说。采访中,马原给人的感觉是心态越发平和,“我近几年的作品中,有三本是童话,比重占到这么大,因为就在童话世界里生活,我现在的生活完全是童话,每天鸡犬之声,我有自己的钟楼,我有自己的泉池,我有自己的书院城堡。”“湾格花原”三部曲《湾格花原》《砖红色屋顶》《三眼叔叔和他的灰鹅》,就取材自马原一家人在云南的日常生活。
读《姑娘寨》这本书,感受到的是自然、宁静、不受世事所累的宁静美妙,书里描绘的世界,是很多人都向往的有诗有远方的理想生活。
在姑娘寨,马原最满意的就是自己打造的书院。九路马书院,依山而建,极具城堡色彩。提到九路马书院,马原自豪地说道:“对我个人而言,建立这座书院是最值得自豪,最有意思的一件事。”书院的建成,是一个从梦想到现实的过程,而这个现实又有特别强的幻梦感。对马原而言,姑娘寨就像神仙居住的地方。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这里四季常青,这里鸟语花香,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马原借建造书院的方式打造了属于自己的天堂。
马原说,古有陶渊明。现有梭罗和瓦尔登湖,今有马原和他的书院城堡。生活的真谛不是金钱、浮名,人们追求的桃花源并非不可实现。如果仅仅是在有好山好水的地房建一个好房子,其实这种生活,每个都市人都可以不同程度地做到。人心疲惫的根源在于,人被太多欲望绑架,回不到简单的状态中。现代人在为生活不停奔波的同时,不要忘记生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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