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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观潮】《鸠摩罗什》的现代意识与古典传统

甘肃日报 2018-08-23 04:50 大字

刘琼

作家徐兆寿的《鸠摩罗什》是一部融现代性精神与古典传统为一体写佛教精神的长篇小说。其正好产生于中国社会全面复兴传统文化之时和“一带一路”建设之际,是有其机缘和重要意义的。在我的阅读中,《鸠摩罗什》大概是《西游记》之后写佛教高僧大德的另一部重要作品。

《西游记》是章回体小说,全篇都是写唐僧师徒四人的传奇经历,《鸠摩罗什》的第一卷《佛国奇遇》和第二卷《出龟兹记》也基本采取的是这种写法,但第三卷《客在凉州》借鉴的是《三国演义》的写法,最后一卷《卷外卷》则是西方小说的写法。可以看出,《鸠摩罗什》在创作方面一方面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传统,另一方面也在继承“五四”以来的现代派和西方小说的传统,其中先锋小说的影响尤深。

而在精神方面,《西游记》因产生于儒释道合一的明清时代,人们是信鬼神的,旨在弘法,教人一心向善,并战胜心中的魔鬼,求得解脱。《鸠摩罗什》则不一样。它产生于当下,产生于佛教传统深厚的丝绸之路上。所以,《鸠摩罗什》中有很多纠结。一方面,因为这是个历史人物,只能以历史的方式去理解他,去塑造他,另一方面,他又与当下的一系列思想观念发生关联,如科学主义,如西方文化,如儒家道家,如复兴传统文化的精神,如“一带一路”的视野。所以,在这部作品中,它的思想是非常复杂的。徐兆寿也似乎想融通这些思想,使古今合一,中西统一。

我一直在想,如果用小说的方法写鸠摩罗什这个人,也可以用西游记的写法。写一部东行弘法的东游记。一个人带着几个徒弟向东,然后徒弟当中遭遇各种各样的诱惑,遭遇许多磨难,包括像女儿国(《西游记》中的一个小国家)、莲花村(《鸠摩罗什》中的一个村子)等这样的诱惑。当我读到这些部分时,还是觉得鸠摩罗什和玄奘有很多共同的东西。其实,一方面,他们都是佛教中的高僧大德,学佛悟道的法门大同小异,所以他们都要经历一些共同的东西,如生死等;另一方面,从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看,他们俩当时到印度求法时走的路线也有重合之处,所以我看到徐兆寿在一些地方也说,他把唐玄奘的一些故事嫁接在鸠摩罗什身上了,他还说,《西游记》中唐玄奘的很多故事恰好是从鸠摩罗什身上借鉴的。

在叙事方面,《西游记》是采用游记的方式写一群人的成长,本质上讲,《西游记》就是一个成长的故事。这就让我想到鸠摩罗什在东行弘法的过程中是怎样成长的?在鸠摩罗什东行弘法的过程中,他也像玄奘一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磨难,当然也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文化滋养,一路东行,一路成长,最终到达了长安。他的母亲耆婆在他成长之初就告诉他要去传播佛法的地方,他背负着这个寓言般的使命与愿望,一路弘法到了那个太阳升起的东方。这种写法在《西游记》里实际上被归结为怪力乱神的东西,但在徐兆寿的《鸠摩罗什》中,其实避开了这种写法。他在写鸠摩罗什东行弘法的时候,是将鸠摩罗什当成一个人去写,但因为涉及宗教,所以又必须谈到灵魂,必须谈到人的肉身和他的精神世界的关系。

在《鸠摩罗什》这部书中,作者首先就写到了“神童出世”,鸠摩罗什的出生给人一种创世纪的感觉。实际上,作家在鸠摩罗什出生时就给予了他一个不平凡的身世,赋予他特殊的使命,在这个使命的召唤下,他东行弘法,包括他的语言能力等一切特殊能力,注定他在弘法的过程中能创造伟大的业绩来。在阅读《鸠摩罗什》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比较他跟《西游记》中玄奘的区别是在哪里?也许这就是不同之处。玄奘是很平凡的,一出生就是孤独,然后进了僧院,再出场时就已经成人了。鸠摩罗什是带着传奇的,有一个人物精神递进的过程。所以,《西游记》是真正的虚构的小说,但《鸠摩罗什》就带有深厚的传记体性质,里面的人物和他们的命运基本上都是实有的,唯一虚构的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这是作家将他们进行合理化想象的结果。

在历史中,玄奘是真实存在的一个高僧,与鸠摩罗什的高贵出生不同,玄奘出生平凡,实际上,鸠摩罗什跟佛陀的身世很像,佛祖成佛前是一个王子,鸠摩罗什一出生就是一个贵族。当地政教合一的体制使得鸠摩罗什以贵族身份走向了向东弘法的道路,在鸠摩罗什到达凉州的时候,涉及了俗世政权与宗教的关系,实际上,在龟兹时,鸠摩罗什就跟吕光开始了斗争,慢慢地吕光对鸠摩罗什的认识发生了转变,达到了某种和谐关系。但玄奘是不一样的,他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拥有佛教传统的世界,唯一不同的是,他要取真经,他也没有鸠摩罗什那样的政治地位和弘愿。这也是玄奘与鸠摩罗什的不同。

鸠摩罗什比玄奘要早两百多年,历史上也大概只有那时候是佛教为主流意识形态的政教合一时期,后秦皇帝姚兴请他做了国师。再一次便是元朝忽必烈请八思巴做国师进行传教。有趣的是,八思巴也曾在凉州住过很多年,且在凉州成为萨迦派教主的。鸠摩罗什是的的确确在传教,虽有成长,但多是译经和传教,玄奘是取经,基本上是成长类的。这是他们的不同。

鸠摩罗什生于古代的龟兹,后又到印度求学,然后又到中国来传教,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是格外有意义的。他肯定是沟通古代中国与丝绸之路的一个重要人物,同时,也是今天“一带一路”文化建设中值得思考的一个标志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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