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否会进入虚拟时代？ ■禾刀
隔间：办公室进化史作者：[美] 尼基尔·萨瓦尔译者：吕宇珺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年：2018年5月
世道轮回。今天的办公室隔间大都装有冷暖空调，配有现代化办公设备，明亮舒适，像一些前沿科技企业的办公室极力倡导人性化，添置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诸多设备，比如健身器材、咖啡机、音响，甚至是游戏机等。假若我们回到百多年前的美国会发现，那时坐办公室可算不得什么好差使：工作环境阴暗逼仄薪水还低，因办公室“不生产任何东西，最多不过是‘复制\’东西”，经常遭到那些伐木工人的嘲笑。
只要有心，万事皆学问。《隔间：办公室进化史》一书作者尼基尔·萨瓦尔自2004年起开始研究办公室的起源，不过多年来他并没有找到标志性的源头，但在不断探索中发现，“自从人类开始有从事书写以及系统保存文件的相关能力时，便有了类似办公室的场所：修道院、藏书馆以及学者的书房。”
人类直到19世纪中叶才真正注意到办公室。也是从那时起，试图缔造办公室文化的设计师、社会学家，以及企业管理人等对“办公空间、办公工具与人关系”的不同理解和构想，以此来思考雇员阶层在动荡起伏的社会思潮和经济形势下，摇摆不定的命运。作为社会分工日益细化的结晶，办公室逐渐脱离一线繁重的体力劳动，并实现了“智力劳动”的形塑。只需看看今天的办公室，虽然依旧不生产任何产品，但是高知人才汇聚，也是政府和企业的中枢，同时还是白领乃至金领阶层的扎堆之地，这也正是萨瓦尔笔下的新兴“知识阶层”。
身为办公室的研究专家，萨瓦尔没有局限于办公室的发展沿革，而是以此为核心，努力拓展与办公室相关的外延。他还围绕办公室工作环境展开了几个重要话题的讨论，如白领阶层的崛起、女性的觉醒和职场困境、白领与蓝领的关系、资本主义雇佣关系的新发展等。偏居社会一隅的办公室，本身就是历史的一条小小的支流。透过这条历史的涓涓细流，我们自然可以看到人类文明发展在这些隔间里的投影。
办公室的出现与发展，本质上是社会效率进步的现实折射。办公室的许多改革与进步与“效率”二字密不可分，如打印设备、电话、电脑等。当然，效率并不必然减轻人们的压力，在办公室领域亦不例外。百多年前阴暗隔间里坐着许多抄写员，随着电脑打印设备的出现，抄写员这一职业虽然消亡了，但办公室的工作节奏也随着新兴技术的出现而提速。因此，人们的体力劳动较过去大大减少了，精神上的负荷却一点也不比百多年前低——过去办公室员工只需要单纯地考虑如何面对自己的上司，而今天的员工在接受上司领导的同时，还可能面对互联网背后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
丘吉尔说过，“看得到过去多远，就能看得到未来多远”。萨瓦尔提供了管窥办公室历史的路径，然而随着阅读的不断深入，笔者脑海里越来越关注未来办公室隔间的走向。
办公室从百多年前的形塑，至今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然而如同我们生活的当下，人们对于发展进步的渴望从未满足。除了软硬件的不断改善，办公室正在从无纸化办公向无领地办公、在家办公方向快速发展。萨瓦尔在这里提供了一种可期的想象，即既然办公室是一种职业分工，那么在“世界变平”的未来，办公室很可能以一种虚拟的形式出现。倒不觉得这一观点就是萨瓦尔的独创，得益于好莱坞那些脑洞大开的编剧，我们实际上从银幕上早就领略到未来虚拟办公室“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奇魅力。
虚拟办公室时代，人类不用担心交通拥挤，不用看上司脸色，与上司的联系可能就是互联网，上司和同事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这或许意味办公室隔间将会走向消亡，人们可以重新回归于社会，不知这是否同时意味人们社交空间的萎缩。还有一个问题也会因此而出现在我们面前，那就是，当下人们颇感烦恼的“办公室政治”会一同走向消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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