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生活 一边梦想
生活向左,梦想向右。人生路上,我们才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有生三十余年,离家二十多载。这些年,我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家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一笑一颦,都像旋转的木马,奔走在脑海。时光里,树会长出一圈圈的年轮,人会生出一道道的皱纹,家乡则荡漾着一层层幸福的涟漪,迎送着日新月异的生活和梦想。
小时候,村人总在灰头灰脸地忙。刀耕火种,筚路蓝缕,土地和庄稼是村人世代不变的情人。孩子则跟在大人身后,捡拾清贫的幸福和生活。晚上,没有电视,村人信手借片月光,端着碗,坐在鞋底上,文绉绉地说书生小姐鬼仙的故事。我听得一惊一乍,蓬头垢面上满是书生意气。我问父母,是真的吗?他们笑而不答。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那赶考的书生。
那时,村庄的世界,黄绿在草木间,单调而清苦。露天电影是一扇窗,展现了另一个世界。哪怕十里八里,也要呼朋引伴、挈妇将雏地赶过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样的画面和生活,正契合村人的梦想,像一个传说,遥不可及。每次结束,村人都一遍感叹:人那才叫活!第二天醒来,又家里地里忙活,一切如故,只是心里萌动着一颗不安分的种子。
村口的路,由砂礓铺就,凸凹不平,磕磕绊绊。正因如此吧,很少有人知道它通向哪。有时,驶过一辆车,尘土飞扬,颠簸如行船。我们这些顽孩子,就丢下手里的活,欢呼雀跃地追赶。它来自城里,那个荧幕里的世界。没事时,村人喜欢坐在路边,说话,遥望路的尽头……现在我才明白,那种眼神叫望眼欲穿,他们等待的不是戈多,是若隐若现的梦想。
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和“罗马”。这些年,我在外读书、工作。伙伴们也各奔东西,在不同的城市,打拼异曲同工的幸福。只有父母还守着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经营着最传统的生活。一切都在变,只有幸福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比节假日还短。
端午回家过节,正赶上麦收。在外打工的村人,循着节气,纷纷回到家乡。机械在田间穿梭,村人举止悠闲,曾经的农忙恍若隔世。晚上,月光舔不尽夜的寂寞。没人闲聊了,电视里的剧情更吻合这个时代。“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如今村人都生活在梦里,不是客。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村人还是那个村人,名姓都没变,但又不是那个了——时代变了。
曾经的“水泥”路,终于不再看天的脸色,村人一样“西装革履”,雨下得再大,也踩不出脚丫印了。你看,时光它也偷工减料呢!房子也时髦起来,头上做个造型,外面化个淡妆,里面分个厅室,两层、三层地比着“高富帅”。过去的村庄是璞,现在业已雕琢成玉。
过去,城乡差距是天壤之别,如今正逐渐一体化,人和物都已打破“户籍”的限制。
和长者唠嗑。说起现在的日子,做梦也没想到啊!我说,村庄成了世外桃源。长者笑得很寂寞:“是啊!我们都成了世外高人喽!”我附和道:“是呐!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和城里都一样,但这里多敞亮!空气多新鲜!”长者说:“啥都好,就是没过去热闹了,人都成候鸟了”。
我这才发现,我们的相谈甚欢,说的不是一件事。我说的是人的衣食住行,他说的是衣食住行的人。我忽地懂了父母,他们总说,没了人,吃得再好,也没有味。这样看,村庄的味的确寡淡了。一代代年轻人,把家活成了旅店,把家乡活成了故乡,把人生活在了别处。
是药三分毒。那幸福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吧!说的诗意一点,是“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方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抵达。村庄和城市,都是驿站。
到村庄文化广场溜达,竟然碰到堂哥。他说,招商局领导去广东找过他,想让他回家办厂,造福乡邻。漂泊久了,家乡政策又好,他也想回来。我们沿着水泥路,边聊边走。身后,那颠簸磕绊、尘土飞扬的时光,历历在目。这条路,通向家乡,也通向城市;通向梦想,也通向内心。
端午节,一家人聚在一起。二十多年前,我们是孩子,现在都有了各自的孩子,父母也老了,但曾经快乐的幸福,依然原汁原味。母亲和姐姐做饭,父亲和我聊天。“没想到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他看看窗外,看看我。我懂,他说的是自己,也是子女,还是炎黄子孙。
一边生活,一边梦想。曾经,这是幻想,是神话传说虚构的幸福;现在,它是现实,是改革开放哺育的中国梦。 (韩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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