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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变化

西安晚报 2018-08-07 00:00 大字

■朱树元

1996年暑假,我离开家乡姜堰,到苏州的一所师范学院读书,父亲也终于下定了要给家里安装一部电话的决心。

我在县城读书时,如若需要联系家人,总是跑到街上找公用电话,然后拨到父亲上班的厂里,拜托接电话的人去喊我父亲,然后挂掉电话,等父亲回拨过来。有时父亲不在厂里,有时接电话的人懒得帮忙,有时我等不及,因此我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联系父亲。父亲事后如果获悉我联系他未果,很快就会开着他的幸福250摩托进城来找我,看看我有什么事情。等到我只身离开故土,到200公里外的地方独自求学生活时,父亲自然更是放心不下,越发觉得电话必不可少。

当时,电话还是个稀罕物件,我家所在的海阳村4组没有一户人家拥有这种可以通话的神奇小匣子。一部电话的安装费是3600元,然后还要交月租交话费,在乡人看来无异于烧钱机器。还有,这东西还不是想装就能装,还得托人找关系打招呼。

父亲筹足钱,找到乡邮电局,邮电局的人答复说不好装,因为从海阳村村部到我家没有电话杆子,电话线没法架过去。邮电局的人算过账,如果给我家装电话,他们得特意为此竖立20根水泥杆,这成本着实有点高。父亲拜访同组的人,想动员几户人家一起装电话,可人家听说费用后不是嗤嗤地倒吸凉气就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但是父亲到底见过些世面,为人处事也都挺有讲究,断然是不肯轻易打退堂鼓的。父亲从家里捧出一箱陈年65度粮食酒,把邮电局的人请到乡政府招待所谈判、聚餐。谈判的结果是,邮电局和我父亲二一添作五,双方各出10根水泥杆。聚餐的结果是,一桌人全都喝趴,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缓过劲儿来。很快,父亲就自费购买了水泥杆,请开拖拉机的李麻小运到村里,在土路边一字儿顺过去。邮电局的人也没食言,紧跟上忙活起来,还给派了个由两个八开头三个六收尾的吉利号码。

我初到苏州时,一般是晚上往家打电话,可是电话动辄占线,后来只得改为早间联系。周围邻居在外工作的亲人总是在晚上把电话打到我家,央请我的父母去喊他们的家人过来接听,因此我家常常高朋满座,电话铃声、接听电话之声、谈笑之声,此起彼伏不得停歇。

有那么几年,我家的电话可是出尽风头。我在读大三的时候兼职从事家教中介业务,在腰带上别过中文显示BP机,稍后还花费“巨资”从同学手中购得一部二手摩托罗拉168翻盖手机,使用着双向收费的联通卡,着实显摆过好一阵子。

当年我们家自费竖立的水泥杆早已因道路拓宽而被移除,我们家那台曾经引领潮流的固定电话也已申请拆机,移动通信技术太发达,太方便,我那年逾古稀的父亲使用的是智能手机,微信、淘宝什么的玩得忒麻溜,母亲也随身带着老人机。

白驹过隙,20多个年头已倏忽而逝。当年那些诸如BP机之类的时髦小玩意儿如今难觅踪影,仅存于世的怕是已被人当作古董给收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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