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木匠圆了“红楼”梦
我年轻的时候爱看电视剧《红楼梦》,大观园的房子雕龙画凤、精美绝伦,古典韵味浓郁。我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够‘起\’一座中式古典宅子就好了。”
——姚兵华
崇山峻岭之上,云雾缭绕之中,湖南省宁乡市沩山乡沩山社区环境优美、风景宜人。越过一片茶园,一个水塘,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宅院,扎根在山林茂密处。
这是村民姚兵华(见图)耗时3年精心打造的院落。赭柱门楼,雕梁画栋,纯榫卯结构的二层木屋……大大小小的木工,都由他亲手完成,精湛的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小院“清乐居”已作为民宿对外营业,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
做一辈子木匠
建一座木宅子
1964年出生的姚兵华,初中毕业起就拜师学艺做木匠。两年后,17岁的他背上四方木箱,走出大山,从江西到浙江,再到福建,为人家打家具、做窗户。
“从山旮旯走出去,最大的收获在于开阔了眼界、提升了工艺。”姚兵华说,杭州的古典园林,无论亭台楼阁,还是堂桥廊榭,图案设计和雕镂手法都十分讲究。利用闲暇时间,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遍访名胜古迹,看到喜欢的建筑结构、花纹样式,立马用纸笔描绘下来,悉心保存。在当地建筑队里,姚兵华跟着老师傅设计打造园林建筑,还买来书本,边学边做。
22岁那年,他带着厚厚一沓画满建筑图案的图纸回到沩山,万字阁、回纹阁等新鲜的窗户样式,开始在当地风靡。上世纪90年代,他设计制作的随身镜木框还远销韩国。
“我年轻的时候爱看电视剧《红楼梦》,大观园的房子雕龙画凤、精美绝伦,古典韵味浓郁。我心想,要是自己也能够‘起\’(当地方言,意为建造)一座中式古典宅子就好了。”姚兵华说。2014年底开始,他用3年时间,手工建造了一座古典宅院。和木头打交道近40年,他终于实现了当年的“红楼”梦。
坚持手工雕刻
传递木雕魅力
绿树掩映之中,宅院主屋气势恢宏。大气的门梁围栏、精致的门楣窗格、灵动的飞檐翘角,精雕细刻,美不胜收。除了主体结构为砖瓦,主屋的装饰部分都由木头构成。
“主屋最大的特色,在于屋内屋外的手工木雕。每一块木头,都有故事。”姚兵华顺手指着正门门楣,上面雕刻的是八仙过海和麒麟送宝等吉祥图案,人物逼真传神、动态十足,周围细密的花纹极富立体感,使人耳目一新。漫步主屋,俯仰之间,随处可见精心雕琢的人物、山水、树木、花卉、飞禽和鱼虫,栩栩如生、千姿百态。
把一块平淡无奇的木头,变为极具张力的艺术品,要经历多少道工序?选木、量尺寸、切木、蒸煮、烘干、设计、画图、画墨、雕刻、上漆、打磨……光是主要工序,就有十来道。
“包括斧子、锯子等辅助工具在内,大大小小的工具共有几十种,但雕刻效果如何,全凭手上功夫。”姚兵华笑着说,用力过大,可能导致劈削过多；用力太小,造型起伏不够,又少了几分灵动。一凿一凿地刻,反反复复雕琢,这是常态。雕刻正门门楣,花费了60天时间；室内将近15平方米的迎客松浮雕,雕刻了50天。
一百六十个昼夜
建好纯榫卯木房
主屋东面,有一座二层木屋。坐在屋内向外看,山间景致透过镂空花纹映入眼帘,朦胧隐约、光影斑驳。这匠心独运的“阳光房”,也是姚兵华的得意之作。
“木屋是纯榫卯结构,没有使用一颗钉子、一滴胶水。”姚兵华告诉记者。
相较于钉子胶水,榫卯结构柔韧性好、结实耐用,还允许一定的变形。但在现代生活中,因工艺更难、造价更高、耗时更多,榫卯结构渐渐不被采用。“我坚持纯榫卯结构建房,为的就是展现老祖宗的智慧。”姚兵华内心笃定。
制作榫卯前,需要将木料打磨成所需的大小,并在修整好的木料上,用墨线画出榫和卯的形状。画墨看似简单,实则要求很高。若榫太大,无法嵌入卯中；若榫太小,又起不到固定作用。一般而言,榫的尺寸比卯小0.1毫米,这样恰好能够满足二者的匹配要求。
榫卯的种类繁多,包括粽角榫、格肩榫、长短榫、抱肩榫、穿带榫、燕尾榫、插肩榫、楔钉榫等。不同的连接部位,使用的榫卯也有所不同。“这座阳光房,大大小小的榫卯就有上千个。”姚兵华说。
“和机械雕刻打磨不同,手工作品有灵魂、有生气。我希望更多的人领会木艺之美,让木工这一古老的传统手工艺长久地传承下去。”乐在其中的姚兵华说。
(据《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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