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荷花看未足潘玉毅
浙江慈溪潘玉毅
桃之夭夭,春之嫁妆;轻风十里,莺飞草长。当春天来临时,天地万物充满了生机。放眼望去,晴也好,雨也好,皆是人间好风光;山也好,水也好,杨柳树枝几妖娆。但是这所有的美景加起来,却不及夏日里一朵荷花的开绽。
我素来喜欢季节的更替,就像喜欢风的流转,如同我们的呼吸一样,一呼一吸间充满生命的神奇魔力。这几日,一连落了几场雨,水里的荷花都开了起来。有红的,也有白的和黄的,在翠绿色的叶子烘托下,整个世界都鲜活了许多。
在江南,荷花原是寻常物。自古以来,“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常被用来借指江南。美如西湖,便有“曲院风荷”等与荷花有关的佳景:“香远风清谁解图,亭亭花底睡双凫。停桡堤畔饶真赏,那数馀杭西子湖。”然而,不独西湖的荷花是美的,乡下田头、小池塘的荷花同样有其可爱。流水潺潺间,一田又一田的荷花,吸引着游人走近,一步一景,步步留恋,不知不觉间误入藕花深处,说不得的赏心悦目。
荷花的美浑然天成,并不需要依附任何外物。荷花开时,整个夏天都增了几分颜色。风中的荷花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多半是得了心上人的赞美,满脸的娇羞化作涟漪在荷叶下一层层弥散开来。忽然又觉得欢喜,“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于是,瞧热闹的、打趣的都来了,顷刻间,蛙声起了,蜻蜓来了,燕子掠过,带起一两颗水珠,便成了“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真是很难想象,夏天若没有荷花,不知要失多少颜色。
雨中的荷花则有另一番味道。水洗之下,花与叶的颜色愈显娇嫩。赏荷的人打着伞走过,停下脚步便不走了。初时只是一个两个,后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若伞有七八般颜色,倒映在水里,与荷花或可相映成趣。此时附近倘有一个亭子,三五好友倚栏闲谈,坐听新荷打雨声,自是别有意境。
当然,即便没有风和雨,荷花依旧值得一赏。譬如,月下赏荷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一点通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我们可以想象得到。
文人爱荷,自古已然。千百年来,才思敏捷的诗人写下了许多与荷花有关的诗句:从“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再到“芰荷丛一段秋光淡,看沙鸥舞再三,卷香风十里珠帘”,无论是将开未开,初开盛开,或是开败凋零,因为荷花,诗人们爱杀了江南。
芙蕖,菡萏,在诗人笔下,连荷花的称呼也很唯美。虽然好听难听都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但是一个绝代佳人叫二丫,多情才子叫狗蛋,总让人觉得怪怪的。人如名,花亦如名。
不过,世人爱荷,除了爱它的美丽和芬芳,更爱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风骨。宋人周敦颐在《爱莲说》里写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又说:“莲,花之君子者也。”因这“花中君子”几个字,古今文人爱莲的甚多。
在赏花者眼里,十里荷花看不厌。但于荷花而言,你看也好,不看也好,它都在那里,不喜不忧,不争不宠,不作一语,却不失“君子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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