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国内新闻> 正文

黄瓜之黄与黄瓜之瓜

半岛都市报 2018-07-06 06:50 大字

胡竹峰

黄瓜,像个人名。再加一个瓜,黄瓜瓜,越发像人名了,或者说像一个作家的笔名。如果记得没错,我有文章署名黄瓜瓜的。那天,翻报纸,看见黄瓜瓜的作品,我一愣,以为是哪位高人,一读文章,却是区区在下。

近来,记忆力越来越差。人走了,灯还是开的,水瓶忘记合上盖子,身份证又不知道放在哪儿,新手机用了一个月还记不住号码。

我不爱吃黄瓜,小时候吃多了,至今一看到,犹自反胃。反的不是胃,是对当年乡村贫瘠岁月的不堪回首。

大概有十年没吃过黄瓜了。那天路过菜市场,卖菜大娘说:自家种的黄瓜,买两根尝尝?心下一动,就买两根尝尝吧。回家后,洗净,一刀切下去,淡淡的生瓜之清香。应该说轻薄之香,轻轻的薄薄的香从砧板上袅起。

做了两盘菜,一盘是黄瓜炒鸡蛋,绿黄相间,味道不错。

不知道是久别重逢,还是口味变了。那顿黄瓜吃得不亦乐乎,看着光光的盘子,意犹未尽。又做了一盘凉拌黄瓜。轻拍黄瓜,切成段,加入两瓣蒜,放盐,添醋,淋芝麻油若干,滋味甚是爽口。

较起真来,黄瓜不是黄的,也并非瓜。《辞海》上说黄瓜属于葫芦科。习惯上我们称它作瓜,瓜乎?葫芦乎?黄瓜非瓜,黄瓜也不是葫芦,黄瓜就是黄瓜。

黄瓜的做法很多,不论炒、炝、腌、凉拌,均称佳。汪曾祺先生写到过一味“扦瓜皮”的做法,挺别致:

黄瓜(不太老即可)切成寸段,用水果刀从外至内旋成薄条,如带,成卷。剩下的黄籽的瓜心不用。酱油、糖、花椒、大料、桂皮、胡椒(破粒)、干红辣椒(整个)、味精、料酒调匀。将扦好的瓜皮投入料汁,不时以筷子翻动,待瓜皮蘸透料汁,腌约一小时,取出瓜皮装盘。先装中心,然后以瓜皮瓜面朝外,层层码好,如一小馒头,仍以所余料汁自满头顶淋下。

这样的文字是写在纸上的美味,或者说是纸上烹饪。汪曾祺的散文,初一看,是清风;再一看,清风拂面;继续看,清风拂面通体舒泰。有一类作家的散文,貌似平白如水,水里却藏着一个大千世界,琢磨复琢磨,其味方出。这一类散文是暗藏玄机的,王羲之如此,柳宗元如此,张岱如此,鲁迅如此,周作人如此,近人中,孙犁、汪曾祺皆如是,尤其他们晚年的文字。

如今黄瓜是遍地开花处处香。在宋朝,它是珍贵的,陆游有诗道得好“白苣黄瓜上市稀”。到了明朝,《帝京景物略》记载北京食俗:“元旦进椿芽、黄瓜……一芽一瓜,几半千钱。”足见其罕。

上一次吃黄瓜还是十年前在天津,去饭馆里,朋友点了一盘木须肉。黄瓜散装盘内,片片如翠玉。

新闻推荐

锻造一支过硬的“红色生力军” 武汉互联网行业成立党委

本报讯(记者张翀)6月26日,武汉市互联网行业党委成立大会暨武汉市互联网行业联合会揭牌仪式举行,开启了武汉市创新互联网党建...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