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读敬老书 做敬老事 写敬老文” 有奖征文活动优秀作品选登(二)
难忘孝行二三事
□齐静
孝敬父母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从2000多年前的孔子开始,孝就被人们当作“仁之本”。子路百里负米、黄香扇枕温衾,令人动容的孝德故事世代流传,成为人们实践孝道的典范。说起我对孝道的体会,就不得不提到发生在周边的二三事。
孝是感恩。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到咿呀学语,从入学升学到择业择偶,父母无时无刻不在无私付出着。他们为我们遮风挡雨,又如导师般指引我们不断前行。很多时候,我们对父母的付出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却忘记了这其中数不清的困难和艰辛。因此,我们要感恩父母给予生命,感恩父母的辛勤养育。感恩、知恩、报恩,是每一个子女都应具备的共识。
近几年,奶奶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手腕和膝关节经常疼痛,即使依照医嘱按时服药,有时也难以缓解。后经朋友介绍,一个老中医的偏方很有效果,只是每次乘车去临县取药都要近3个小时。为了不耽误奶奶的治疗,父亲坚持每个月都去取药,如果有事情耽误了,父亲也一定会让母亲替他完成。实际上,每次买药往返的费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但父亲从没有向任何人提过这些。后来,父亲无意间提起小时候曾患过严重的肺炎,是奶奶深夜抱着他跑了几家医院,才遏制住病情。我知道,父亲是用行动告诉我何为知恩、感恩。
孝是担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生活中,总有些问题和困难是躲不开、逃不掉的,工作生活中如此,尽孝照顾老人亦是如此。我的一位同事总爱说,与其被动接受问题,不如主动应对问题。我想,这种勇于直面问题、解决问题的觉悟,就是我们常说的担当。不少人将年老父母视为包袱累赘,正是缺乏担当。
前几年,这位同事的父亲罹患老年痴呆症,需要有人陪护,而他们兄弟三人都已成家立业,一边照顾老人,一边照应工作家庭,有诸多不便。作为家里长子,同事最终主动担起了照顾父亲的责任。无论是将父亲接到家中还是聘用保姆,都是亲力亲为,尽量做到周到安全。他总说,父母养育之恩难报,兄弟难以做到的事情,自己更要做得更好,这是一个子女应有的担当。
孝是尊重。说起孝,我们总爱将其与“敬”“顺”联系在一起。“孝敬”“孝顺”两词也成为固定搭配广泛使用。孝中必须有敬、必须有顺,但同时,孝也不应是盲目崇敬或无原则顺从,而是在充分沟通基础上的“敬”和“顺”。
曾听一位领导说过自己母亲的故事。老太太生长在农村,日子过得很艰辛,儿子担任领导职务后,想把老太太接到城里住。但老太太过惯了和土地打交道的日子,受不了城里的这讲究那讲究。领导几次劝说,老太太都表示不愿到城里居住。最终,领导放弃了这个想法。“上次回老家,看见老太太抱着一只兔子笑得很开心,就想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少年,何必强求改变呢?真有一天走不动了,我就接她过来好好照顾。”
随着时代的发展,孝道文化也在不断变化。有人觉得,孝是努力工作,提升自己,让父母能够拥有更优越的老年生活。有人则认为,陪在父母身边最好,虽然不能给他们最好的医疗,但至少能够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孝心。对于这个问题,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能两全,是最好不过了。但无论如何,子女都应该多与父母沟通。
病床前的坚守
□李苏芳
娘躺倒在床再也无法起来的那年才51岁,乳腺癌术后三年病情复发,经多家医院确诊后已无救治可能,更是难捱三个月了。
我请了长假打算陪娘度过临终的岁月,一间20平方米的小屋,我守着娘一天天挨日子。温暖的阳光从木格窗里照进来,心却像在冰窖一般冷寒,娘自知时日无多,每天斜倚在被子上勉强直起身子看着我的肚子,我已身怀六甲,肚子高高隆起。偶尔在胎动的瞬间,我会撩起棉袄给娘看,还会拉起娘的手抚摸她的外孙。
在这生命无望的寒冬,娘已心如止水,她是强忍着病痛不忍离开眷恋着她的女儿。我清楚地看到娘痛起来的隐忍,五官扭曲,四肢挪位,但是她顶多哼哼几声,稍稍减轻后即复归平静,然后说,苏,娘饿了……
一日三餐,我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给娘做,刚开始还能喝粥吃点清淡小菜,慢慢地就皱起眉来。我给娘蒸鸡蛋羹,色泽鲜艳滑嫩爽口,滴上几滴香油香味四溢。我说,娘啊,还记得吗?我小时候每次生病您都给我蒸鸡蛋羹,吃完病就好了。娘就硬吃,咽一口需要努力很久,我眼泪不止,赶紧扭了头。
娘爱吃水果,可是一辈子不舍得吃,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是奢侈品。出差回来爹总是买一些,娘就给我们兄妹三个分了吃,自己从不舍得咬一口。于是,我买了最大最红的苹果,用勺子刮成泥,一勺勺喂给娘吃,可是,娘已经吃不下去了!
在娘状态好的时候,我每天和娘一起回忆兄妹三个小时候调皮、成长的欢乐还有每次被娘打了的记恨。娘开心地说,我都记得呢,每次打完我就很后悔,可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哪有几个不挨棍子的?说完,我和娘都笑起来……
跟哥哥们谈起小时候的故事,每说到开心处,娘也会忘了疼痛,舒眉展眼笑个不停。看到娘笑得那么幸福,我的心在滴血,娘啊,这样的日子,我们还会有多久呢?
癌细胞转移到肺部,娘咳嗽多痰也稠,因为身体虚弱,有时咳不出来憋得脸通红,呼吸急促,这时,我就用手指去抠,加上妊娠反应厉害,我更是呕吐不止。几次过后,娘不忍心,要赶我走。我坚持不肯,娘绝食抗议。我无法说服娘,我就哭,娘啊,没有您,哪有我,没有我,哪里会有他?您要是不同意我照顾您,我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娘也只好答应。
时时袭来的癌痛是噬骨的疼,有时娘忍不住了,就会让打止疼针,后来,病痛越发频繁,娘说过一次,苏,就让娘走了吧,娘不想疼得呲牙咧嘴的,多难看啊!听到这话,我心如刀绞,我是您的女儿,怎能不感同身受?可是,您活着,我就还有娘……
我说完,泪如雨下,娘忍着痛,喊我,苏啊,娘知道了,娘忍着,我还等着我的外孙出世呢!
终于,在一次剧烈疼痛过后,娘做出了一件让我揪心的事。有一次,我去厕所方便,在回来的瞬间,我看到娘穿戴一新,头发也梳得整齐,站在床上要朝床下扑去,我惊叫了一声,死死地抱住了娘,嚎啕痛哭,等我把娘抱下来时,娘也哭了,苏啊,娘已经拖累你4个月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公平,娘不能这样啊……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簌簌而下,娘啊,您生我的时候大出血,如果不是爹懂医,您早就没命了!您用命生下了我,我一哭您就不忍心断奶。娘啊,我现在照顾您,才做了那么一点点,您怎么就说这种话呢!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娘疼痛加剧,咬住毛巾的娘冷汗淋漓,我把手伸进她嘴里,我要和娘一起疼,一起抗!
娘在我的悉心照料下,虽说没有好转,却也过得平静。转过年后正月里,娘撒手人寰了。我用胳膊揽紧了娘越来越冷的身体,让她感受外孙的胎动,娘走了,带着满足的微笑和一丝遗憾……
娘去世两个月后,她的外孙呱呱落地,健康可爱。抱着被层层包裹的儿子,亲着他粉嫩的小脸蛋,我热泪横流:感谢上苍,感谢我的娘……
我多想再侍奉于您
□陈玉梅
妈妈,因为心力衰竭,您再也支撑不住了!您无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双手陡然垂下来!我整个人瘫软在轮椅上,欲哭无泪,我的心灵泣血呼唤您啊……
除了无言哭泣,我只能一遍遍责怪自己:妈妈,是我对您的照顾和侍奉不够吗?我为什么没能挽留住您啊?妈妈,您为什么舍下我啊?我多想对妈妈说,“我和您做母女没有做够啊!您不要离开我,请求您再给我照顾您的机会吧!”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您拉着我的手说,“你从小双腿就瘫痪了,没想到我老了、病了,还得你的济啊!”而您糊涂时,却不认识我是谁。
妈妈啊,您这一辈子太不容易、太苦了!我因为小儿麻痹后遗症导致双腿瘫痪,自我患病后的几十年里,您为我操碎心流干泪。您背着我、抱着我,四处求医问药,走遍大半个中国。您跪倒在医生面前,“救救我的孩子吧!把我的双腿换给孩子!”
有人说,一个重残的女孩子读什么书?您却坚持要我读书,成为有用的人!您背着我千恩万谢地感谢学校收留我,从小学一直背到了高中毕业。十几年的求学路上风雨无阻,我的老师和同学都忘不了瘦小的妈妈身背残疾女儿的身影。尽管后来升学无望就业无门,但我还是成了妈妈您心中“有用的人”。
我知道,我更应该做一个对您有用的人、一个竭尽所能孝敬您的女儿。那年,您刚刚70岁,因心脏病、糖尿病等疾病缠身,躺到病床上。妈妈,我知道您的病是累出来的,陪伴照顾一个重残的女儿艰难生存,我知道您有多苦!如今是我回报您的时候了,可是不能站立行走的我,自顾不暇,谈何照顾别人?很多人觉得我是痴人说梦,等着看笑话。但是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要亲自照顾您。我蹲下身来匍匐在地,为您洗衣做饭,端屎端尿……蹲在地上的我,身高和床铺一样。我上下床很费事,需要先爬上凳子,才能上床；下床时,我需将右腿用右手支撑固定住,然后再将身体挪下来。于我而言,家里的炉灶也是高高在上的,我仍然需要先将身体爬到椅子上,才能够着灶台做饭。
每天都在床和灶台之间,爬来爬去,有时掌握不好平衡或用力不当,就会从椅子上摔落。每当您听到我咚咚的落地声,就会扯着嗓子喊:“我的玉啊,摔着了,痛死妈妈喽!”我忍着伤痛不出声。其实妈妈您知道,我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是疏松的,轻易就会断裂。我自己都能听到骨缝里“啪嗒”一声,好在上天垂爱,或许要鼓励我以一副残躯照顾妈妈,我从未骨折过。
每日在灶台前爬上爬下数次后,我才能勉强做完一日三餐。厨房与您的卧室大约有10米的距离,常人仅需走几步,但于我而言却是无比漫长,特别艰难。我将做好的饭菜,摆放在一个板子上,每挪动一步,便推动板子向前一步。如此不断重复着,终于爬到您的床前,我将碗里或盘里的饭菜一一举过头顶,放到您的眼前。尽管将饭菜举过头顶是我的无奈之举,但在我心中却也最具仪式感。因为我高高举过头顶的饭菜,是我敬奉母亲的见证。
妈妈,我知道您很心疼我,不忍看我劳苦。但是,只要我能动,无论是蹲行,还是爬行,我就必须亲力亲为!我瘫痪在床时,是您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不放弃一丝希望。您说自己的身体死沉死沉的,我每次搬动您时,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熟能生巧,渐渐地我琢磨出一个办法:将一块厚点的塑料布,垫在您褥子下。这样想拖动您时,拉着塑料布就可以滑动了,省力不少。我将您拖到床边,再把您顺到床边的坐便器上,之后我再将您抱上床。尽管如此,仍有好几次我差点与您一起滚落床下,幸好我反应比较快,赶紧用一只手臂抓紧您,用另一只手抓住床沿,等缓过神来再用力。妈妈哟,我好怕您因为我受伤。您髋关节骨折后,因年纪大又有糖尿病,所以不宜手术。您一直在疼痛里煎熬着,稍有不慎就会弄疼您,每当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对您说,妈妈让您受苦了,对不起。我知道如果您还在,一定会宽慰我,说我尽力了。可是妈妈,与您为我做的相比,您口中所谓的尽力根本微不足道,我做的还是太少太少……
妈妈,我明白您需要的不是我的体力付出,您要的是我的陪伴和守候。哪怕我们不说话,只是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彼此也都会觉得心满意足。每次在您的身边,您都会不自觉地拉住我的手,紧紧地攥着,好像生怕攥松了,我就不见了。妈妈,是不是在您的睡梦里,我们母女也不舍得松开彼此呢?
妈妈呀,我多想再回到您身边,默默地照顾侍奉您,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妈妈,我能否祈求您,让我们下辈子还做母女,再让我继续侍奉于您的左右,以弥补我此生的缺憾。当然,我一定尽力让自己健康,绝不再给您添那么多麻烦。
我陪父母到地老天荒
□马素平
9月中旬,小叔子家的女儿出嫁,亲戚朋友都去他家里帮忙,有包饺子的、有贴喜字的、有招待鼓乐队的,分工五花八门,大家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让我那漂亮、温柔、可爱的小侄女婧婧幸福地出嫁。我有幸被选为新女婿进家后,端饺子给一对新人送祝福的“礼仪长辈”。说起原因,不是因为我长得多漂亮,也不是因为我的职务有多高,而是因为我父母双全,福禄寿齐全,据说这会带给新人一生的幸福美满。
真是庆幸自己在奔向“花甲”的路上,生命中仍然有双亲陪伴,不仅自己的父母健在,而且爱人的父母也健在,我这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啊,换来今生父母长寿相伴。每每想起来,都会情不自禁地咧嘴自乐一番,从心底涌出一片柔情蜜意。
89岁的妈妈年长爸爸一岁,他们也经历过旧社会的苦和难。与公婆不同的是,因为父亲参军,母亲随军,他们自青年时代起,就沐浴在红色光芒下,没有地方农村那些所谓的“成分划分、阶级斗争新动向”的羁绊。我们姊妹五人跟随父母在军营多年,生活安逸,幸福成长。
父亲一生戎马,在岗成绩斐然。离休后和母亲为我们儿女“当牛做马”。最难忘20多年前,因为爱惜我,要照顾我那幼小的女儿,父亲和母亲一起离开了生活大半辈子风光旖旎、环境舒适的海岛,举家来到了我居住的城市。这一住就是20年。如今,我的女儿都已经谈婚论嫁,他们却因为年老体弱,不能舟车劳顿,恐怕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了。
回长岛老屋,还翻出了母亲60岁时给自己做的寿衣,沉稳不张扬的棕色系丝锦缎棉衣,已经29年了,依然柔软。这是心灵手巧的老妈妈给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佳衣。她随军在海岛时,在部队的家属红校缝纫组上班,经常加班加点给官兵缝补被褥、加工军装,业余时间就给慕名前来的驻地老百姓缝制衣服,从不收取任何费用,至今岛里的同学还会经常传话,说他们的长辈们常常念叨我老妈妈年轻时期的善心义举。连90岁的婆婆在生日宴会上都拉着我的手夸我妈妈手巧,前些年来都是穿我妈妈给她缝制的衣服。
因为还有一大段的职业生涯路要走,不能全天候亲力亲为给父母尽孝,姐姐们又在外地和国外居住生活。三年前我给年老体弱的父母请来了24小时的陪护,在不出差的日子里,我每天早晚两趟,到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父母家看望他们。给他们买养病的药品及生活日用的一切所需,有时替换陪护回家过年休班,有时做一顿父母爱吃的饭菜。我也会给卧床的妈妈送一个老人随身听,让舒缓的音乐、优美的歌曲慰藉她的寂寞。给关心政治、喜欢读书看报的父亲订上几份报刊杂志,把单位党员学习的书籍推荐给他,和他聊聊时事,谈谈心得,再时常采访一下他军旅生涯中的故事,让他感到做长辈的责任和融入这个时代的幸福感。我加入金融作家协会后,每每写就的第一稿回忆文章,都会把字体放大,然后打印出来,让老父亲过目提意见。我也秉承了老母亲心灵手巧的光荣传统,买来电动的理发工具,不定时地给父母修剪头发、修剪指甲,让他们干净利落,生活得更有质量。
年少时,父母在哪里,哪就是我的家,长大后,儿女在哪里,哪就是父母的家,我努力让我的家成为我与父母彼此守望、彼此安心的地方。“您养我小,我陪伴您老”,这是做儿女最起码的回馈之理,我要把曾经父母给我的爱、依靠、温暖加倍偿还给父母。父母在,我就心安,子女孝,父母颐养天年就不用愁。我陪父母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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