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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洞于未萌”,可行吗?

安徽日报 2018-06-01 10:22 大字

赵柒斤

所谓“神童”,说白了就是“超常儿童”,即“有特禀异质,迥越伦萃,岐嶷兆于襁褓,颖悟发于龆龄,识洞于未萌,智表于先见,心计足以成务,口辨足以解纷”。按此标准,古往今来称得上神童的仅有“圣人之师”项橐,《战国策·秦策五》中的一句“夫项橐生而七岁而为孔子师”,虽未交代这个早慧儿童是怎样获取知识的,但并不妨碍成为后世人们争相学习和开发的标杆。

到了汉代,培养和开发“神童”便逐渐上升为国家战略。《后汉书·章帝纪》曰:“建初元年 (公元77年)诏,夫乡举里选必累功劳。今刺史守相不明真伪,茂才孝廉岁以百数,既非能显而当授之政事,甚无谓也。 ”这样的顶层设计,既便于“神童”脱颖而出,也使成为“神童”的孩子受到更多关注,在入仕过程中占得先机,于是想让自己孩子迅速成为“神童”便演变为人之常情。唐朝延续并发扬了汉代 “神童”培养及选拔模式,科举考试公开设置“童子科”。《新唐书》载:“凡童子科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 《孝经》《论语》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也就是说,十岁小孩能合格地讲解经学即可当官,最不济也给一个名分。然而,人们不难发现,被誉为“神童”的“初唐四杰”之王勃、杨炯和“诗仙”李白等除从小有一定文学天赋,苦读和父母悉心教育培养乃是他们通向“神童”主渠道。

历史行进到经济繁荣、社会稳定且由文人主政的宋代,“神童崇拜”似乎达登峰造极地步。不仅“童子举”成为国家选才制度、“神童”纳入到政府体系进行培养,而且还诞生了史上年龄最小的科举及第者——三岁的福建福清人蔡伯希。那么,宋代是怎样制造神童呢?首先,从法律上明确拔擢 “神童”为“国家人才计划”。 《宋史·选举志》谓:“宋之科目,有进士,有诸科,有武举。常选之外,又有制科,有童子举,而进士得人为盛。 ”宋代学者赵升史料笔记《朝野类要》卷二“神童”条接着介绍了当时“神童”选拔使用程序:“十岁以下能背诵,挑试一经或两小经,则可以应补州县小学生。若能通五经以上,则可以州官荐入于朝廷……”其次,北宋最高统治者 “亲自试之”。据史料记载,继宋太宗亲自选拔了身边大臣杨徽之侄孙——11岁的杨亿(杨大年)后,其子宋真宗赵桓不仅成为有宋一朝主持 “童子试”次数最频繁的皇帝,而且还于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亲自考核录用了史上年龄最小考生蔡伯希,并授他“秘书省正字”官职。由此可见,在神童开发这个问题上,宋真宗秉承的是“没有最小,只有更小”标准,他将北宋“幼儿园”进行一次次海选的基础上,选出了3岁的蔡伯希和14岁的江西临川人晏殊 (北宋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家)。

于是,社会上拔苗培育、逼迫儿子成“神童”的极端案例层出不穷。北宋著名政治家、改革家王安石还撰写了时评《伤仲永》,南宋人叶梦得史料笔记《避暑录话》卷中讲述了江西饶州一些人采取摧残等偏激方式“制造”神童的事件。但愿意从王安石、叶梦得列举案例中汲取教训的人却非常少。直到南宋一些有良知的官员以 “保幼稚良心”之名不停上书建议,延续了数百年“童子科”才寿终正寝……

世上确有天资聪颖的人,但绝大多数所谓的“神童”,都是比别的孩子更早接受教育和训练,并在父母、“好心人”及媒体精心安排下不断表演,使人们产生了“神”的错觉。因此可见,古人的“神童崇拜”,表面看是对智力的尊重,其实是对成功和名利的崇拜。这样的“神童”有必要制造吗?是“神童崇拜”还是“成功崇拜”?

“六一”儿童节到了,节日里,笔者的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反观当下儿童们接受各类培训辅导的热度愈来愈高,当下家长们期盼孩子成才的集体焦虑越来越深,权当给大家一个警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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