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作家张楚:“文学奖就像是行程中的一点光亮”
70后作家张楚: 在本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候选名单中,容纳了鲁奖获得者、“雨果奖”获得者、理工科高材生等15名青年作家。候选作品风格各异,势均力敌。最终谁将会获奖,还需拭目以待。除了最终的获奖结果值得关注,这些实力派青年作家们,各自有怎样的写作探索心路,也是不容错过的文学启示录。在获奖的最终名单出炉之前,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会陆续采访多位候选人,70后作家张楚便是其中一位。
很多朋友得过这个奖今年被提名觉得“很荣幸”
“夜色浓墨,盯得久了,仍能辨出哪里是高粱地,哪里是稻田,哪里是玉米地,哪里种着黄豆,哪里种着芝麻,哪里又种着荞麦。在所有的墨绿、浅绿、素黑、墨黑、叶脉抖动的光之上,肯定就是涑河了。涑河在夜晚是莹黑的。她侧耳听着涑河之上幽暗的叫声、草鱼从水里一跃而出的尾响,以及溽热夏风吹拂水纹的细碎呢喃,还是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庞,抽噎起来……”读张楚此次入选华语青年作家奖候选名单的短篇小说《水仙》,感觉非常舒服,语气清新,有散文化小说的风格。
对于艺术风格,张楚说他也经历了一个变化过程,“刚写小说的时候,我比较喜欢欧化的复句。复句可能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有很大关联,总要用更多的定语、状语和从句去修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握世界的不确定性,才能向他者证明我确实了解这个世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写的句子越来越短,喜欢说明白话,简单的主谓宾句式越来越多,可能觉得这个世界已然是这样,不用去修饰了,也不用去证明。当然,有的时候定语、状语和从句是必不可少的,它们像一个人身上的胎记般不可或缺。对复句的掌控程度最能体现一个作家的才华。”
《水仙》的核心情节带有神话色彩:一个女孩在日常劳作之余,遇到河边一个神奇出现又神奇消失的青年。小说有古典文学韵味,但从中也可以隐约看到时代的一些影子。这种现实与魔幻交杂的色彩,让小说显得很有魅力。对于灵感起源,张楚说,他一直想写一系列关于河流的小说,其中就包括河神。“在众神衰落、神话终结的时代,这些河流中的神仙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主题。我母亲原来老给我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比如她们怎么成立‘互助组\’帮助老人、怎么深夜里跑到河边浇白菜。我就想,如果让河神在那个年代与一位姑娘相遇,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于是就写了这篇《水仙》。”
《水仙》被第三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评委们评为候选作品,也让张楚感到高兴,“我个人觉得,写作者就像是在黑夜中爬山,一片漆黑,没有星光与北斗。而文学奖就像是行程中的一点光亮,你看着它会觉得温暖、放心,不会觉得没有祈盼。华语青年作家奖是很棒的一个奖项,一直在奖掖和提携青年作家,我很多朋友都得过这个奖项。今年被提名我觉得很荣幸。”
获鲁奖时还是业余作者从事纯文学写作“很幸福”
在国内70后作家群体中,张楚的实力显著。他曾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当代》等杂志发表过小说,出版多部小说集,比如《樱桃记》《七根孔雀羽毛》《野象小姐》《在云落》《梵高的火柴》等。2014年,因短篇小说《良宵》获鲁迅文学奖。当时的张楚还在河北省滦南县国税局工作。
如今,已不在国税局工作的张楚,对写作与工作、生活的关系有他的理解,“对我而言,写作开始可能就是一个宣泄的出口,把对这个世界混乱的认知用小说的形式表达出来,荷尔蒙气息浓重。后来,当写作到达一种自觉自省的阶段时,就会有意识地选择题材、主题以及叙事技巧。这个过程是美妙而且惊悚的——你在创作世界,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上帝。在这个过程中,你不会被‘纷繁复杂压抑沉重的现实世界\’困扰和打扰。”
从事严肃文学创作与热闹无缘,甚至会感到寂寞,但张楚却说,他在写作过程中感到很幸福,“获得的认同感远远大于付出的辛劳。最重要的是你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不要被虚幻的事物诱惑。其实在基本的物质需求得到保障后,人真正需要的东西非常有限。”
对于当下的写作新一代,张楚也表示他的钦佩,“我认识很多80后、90后的写作者,他们大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生活生长在城市,阅读量惊人而且才华横溢,我相信他们如果能无畏地写下去,肯定能写出震撼人心的故事。”
写作风格的形成,往往跟阅读有关。张楚喜欢的作家非常多。他随手就开出一个自己的阅读书单,“《红字》《白鲸》《黑暗的心》《复活》《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城堡》《追忆似水年华》《喧哗与骚动》《八月之光》《好人难寻》《冷血》《一桩事先张扬的谋杀案》《红楼梦》《阿Q正传》《金锁记》《边城》《围城》……这个书单可以开得很长。我喜欢语言优美准确、内容复杂斑驳的小说。”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实习生王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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