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观投宿指南
明朝杭州有个田艺蘅,这个倒霉娃7次参加科考不中。水平是有的,是星象爱好者、风水师、兵法研究人、医生、法律顾问、文青。小田11岁开始驴行,渐成资深驴友。后来他写了篇游记《烂柯游览纪行》,里面谈到驴友的住宿问题。投宿地点有七星濑、大杨村、水亭门、玄妙观、宝岩寺、皇家楼、瀫水、桐江驿等。
玄妙观、宝岩寺属于寺观。我们知道,古代旅馆业绝对没今天发达,饭店没今天多,驴友如何食宿实在算个麻烦。不急,古代寺观遍布,没肉吃,就吃素,没席梦思,就睡寺观的硬板床。
沈榜在《宛署杂记》中记载,明代北京,仅仅城内就有寺72所,庵77所,观7所,庙77所,共计233所。《万历黄岩县志》记载载,该县共有寺观道院69所、庙40所。而佛教圣地鸡足山,居然有大小寺庙270余座。这些寺观,就是变相的旅馆、饭店。如果你是和尚、道士,可以挂单,食宿免费。如果你是准备课业的穷书生,一般都能免费。如果你是居士,或者不缺钱,给些香火钱,也能享受免费待遇。
《金瓶梅》36回,蔡状元和安进士在西门庆家里听戏,之后,令小厮拿两个桌盒,30样都是细巧果菜、鲜物下酒。蔡状元道:“学生们初会,不当深扰潭府,天色晚了,告辞罢。”西门庆道:“岂有此理。”因问:“二公此回去,还到船上?”蔡状元道:“暂借门外永福寺寄居。”
寄居永福寺,说白了就是那时蔡状元还没授官,不拿工资,顶多算见习官员,没钱住旅社,永福寺借房免费给他住。
明代张瀚在《松窗梦语》里,写自己游览名山,误了行程,只好投宿黄冈寺。大驴友徐霞客,饱览云南风光,曾投宿曹溪寺、进耳寺等。《醒世恒言》里有个李承祖,边赶路,边问路,只要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庵堂寺院借宿。
理学名儒、心学大师王阳明同学,年轻时对宦官刘瑾不感冒,正德二年,被贬到贵州,做龙场驿的小驿丞。赴任途中,客居醴陵城西泗洲寺,曾作七律《风雨夜过泗洲寺》,“水南昏黑投僧寺,还理义编坐夜长”。意思是傍晚投宿僧寺,半夜也睡不着,还在钻研《易经》,真是好孩子。3年后,刘谨被诛,老王回京,路过醴陵,仍寄宿在泗洲寺。
有些寺观很殷勤,给显贵、大方的游客以超国民待遇。明代范守已《游牛首山记》说,沿羊肠小道走了2里左右,忽然听到松间有击柝声,“山坳疏钟应之”,旋即看见一群和尚半跪在路边迎客。自己真是个傻蛋啊,当时居然不明白他们在干啥。
迎接的手段也花样翻新,明代方应选游风穴山,曾亲见几十个僧侣组成乐队,吹吹打打,簇拥着客人入寺(《方众甫集》)。若某山寺观较多,常常会竞争拉客。《游南岳记》里,作者童佩一班人游南岳衡山,在过师姑桥时,有沙弥道士接客,往上到湘南寺,旁有岔路到兜率寺,两寺都派出和尚“接踵迎客”,再往上走3里,是上封寺,有近10个寺僧“引客礼法王”。敬礼法王,是要花钱布施的。
在寺观用茶吃饭,也不可白吃白喝。大名人谢肇淛,副部级高官,游杭州文昌祠,在祠里吃了新米,喝了白酒,觉得不好意思,于是题字(《游西湖四记》)。戴澳游苏州洞庭西山,仆从们又累又饿,只好交钱给和尚,和尚看在钱的面子上,“作饼炊饭”招待(《震泽游记》)。杭州的上天竺寺,求子求官,灵验得很,每逢春季,进香拜佛的士女巨多,寺僧由此发财,腰缠万贯肥得流油(王弘诲《天池草》)。
所以,准确的寺观投宿指南,下述两条款不可少:名气够大;口袋里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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