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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我的母亲

达州日报 2018-03-30 10:41 大字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今年春节没回老家,电话那端,老父说着气话,我只能唯诺着。尽管提前在元旦的时候带着儿子专程回去看望了他,可团年的缺席还是令他失望。团年,这么多年来已是习惯,更象征着家庭的圆满,老人是非常看重的。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而自从母亲离去,这个家庭就有了缺憾。尽管老父健在,家里不断添丁进口,可母亲的位置和作用没有人可以替代。九年了,每次回到老家,抬头望见墙上的照片,母亲的音容笑貌和点点滴滴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母亲有四个孩子,全是儿子,我是最小的,理所当然最受宠爱。父亲是个手艺人,白天基本在外,农活和家务,包括我们四个孩子的养育照顾,均落在了母亲孱弱的肩上。寒冬酷暑,天晴下雨,母亲都是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躺下休息的人。小时候我没人照顾,母亲常常将我用背带绑在背上到田间干活,我趴在母亲湿热的背上,随着她劳作的节奏,睡了醒醒了再睡。生病了,母亲只能将我一个人放在床上,喂药后给我一粒糖,千叮万嘱,锁上门又出去劳作,歇息的时候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看我。如果有一天,母亲手里有省下来的零钱,她一定会偷偷给我,叫我到包子铺里去买一个鲜肉包子,然后慈爱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上小学后,我成了母亲的骄傲,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老师们都很喜欢我,每当开学或者期末,母亲听了老师对我的表扬会很自豪,回家后总要想办法做上一桌丰盛的晚餐。

就这样,在母亲的呵护下我慢慢长大。上高中时,我到了县中,上大学时我到了重庆,与母亲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几年里,两个假期是我和母亲最盼望最幸福的日子。而这些年中,每次见到母亲,都会发现她逾发苍老,而那时的她,也不过刚刚步入中年。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重庆,与母亲见面的时间更少了。每每临到春节,母亲总会提前很久进行准备,在我回家那天,总会站在街头,眼巴巴地望着我回去的方向,眼里充满慈爱的期待。

时间,就这样流逝,一度,母亲像是从我生活中消失。我长大了,为了自己的生活忙着自己的事情,我难得想到母亲,难得抽出时间关心母亲的一切……

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母亲苍老了,母亲病倒了,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弟拉扯大,还未乐享天伦就像一台机器在超负荷长年累月运转后累倒在病床上。从六十岁开始,尤其是冬季,母亲哮喘越来越严重,近半的时间要呆在医院。

这之后,每到过年,我们从各地回家,常常要在医院里面度过。尽管如此,大大小小的一家人,围着母亲,拉着家常,倒也其乐融融。那时的母亲,终于可以歇息下来了,坐在病床上,眼睛总是泛着光,听我们聊天,似懂非懂。这当头,父亲总是很忙碌,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尽管帮不上什么忙,倒也享受这种忙碌。这期间,酒是少不了的,也会为这为那发生一些吵闹,母亲总在这时喝住这个,叫住那个。

短短几天的团聚,匆匆来又匆匆离别,大家形成了习惯,这也是父母十分享受和渴盼的几天。而这一切,随着母亲的离去,悄然间渐行渐远。

母亲一病就是7年,我可怜的老母亲饱受病痛的折磨。一次次在重症室里见到周身插满各种管子昏睡的母亲,见到她由于不配合医治被医生缚住手脚难受而无助的眼神,一次次让我如刀割般揪心。

母亲最后还是走了,尽管对老父、对我们还有太多眷念,甚至没有等到我的归来。

母亲离去后,大家过年时还是回家,也会在老屋里做上两大桌,还是喝酒,还是时不时有些吵闹,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母亲的遗像高高挂在墙上,微笑着看我们,却隔着那层玻璃,再也无法走出那方天地,走进我们的生活。

我在想,龙应台的这句话,是不是也包含了这种离别的伤感: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而不同的是,也许,冥冥中,当时母亲已经知道了这是我们之间的诀别,而我却还在认为,这条目送的路还很长很长……

母亲的祭日,我还是没法回去。我只能如往常一样,在元宵的深夜,在鞭炮齐鸣的时刻,带着儿子,来到长江之滨,点燃一束香火,燃烧一堆黄纸,长磕几个响头。在五彩缤纷的节日焰火里,任初春料峭的严寒浸湿我的双眼,让无尽的思念顺着这冰冷的长江之水绵绵流长。

□罗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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