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凤凰: 一座世外桃源般的边城
边城凤凰
到凤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几年前来过一次,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弯碧绿的沱江水。办好入住,便迫不及待地沿江边走去。
刚下过雨,石板街湿漉漉的,走起来发出哧哒哧哒的声响。空气也湿湿的,细细的雨丝飘在头上,润在皮肤上,一点也不觉得凉。听涛山已经暗下来了,两岸的灯火随着流动的江水变换着色谱。南华桥、虹桥还有各式各样的木板桥、石拱桥、跳沿,都披着五彩的衣裳,把婀娜的身段投映到江水的怀里。酒吧里浑厚的男中音低唱着苍凉的情歌,好像从远古的山梁飘来。沐着轻柔的河风,听着迷人的乐曲,我们信步而行。一路路年轻的身影从我们身边走过,还唱着没有尽兴的歌,或抒情款款,或纵情高唱,迷醉在轻曼的声影里。
一
我知道有水的地方,一定要清晨才能感受它的魅力。
一大早,我轻轻地来到江边。山就在眼前,已经露出了它的伟岸,江面上飘着薄薄的雾,岸两边的吊脚楼还在沉睡中。公鸡的高叫很是嘹亮,狗儿在街边追逐打闹。江边的柳树叶子簌簌下落,枯黄的水杉叶被雨打落在街上、江面上和店主的摊点上。水草随着江水的流动起伏漂摇,像在舞蹈。
我继续顺江而下。江面上一个络腮胡子撑着木船,木船很小,乌色的顶棚,桐油漆过的船身黄得发亮。穿桥洞、过跳沿,在竹篙的撑动下,轻盈而灵动。江边慢慢热闹起来,打水的、淘菜的、洗衣服的,来来去去。媳妇们一边用棒槌捶打着衣服,一边闲聊着小城的新闻旧事。稍远处,几个大妈在游泳,时而仰在水面,时而围成一圈,不时还传来她们爽朗的笑声。她们一点也不避生,尽情享受这一弯清澈的江水。
二
到了凤凰,沈从文是绕不开的。
沈从文生于1902年,原名沈岳焕。只上过小学,14岁时投身行伍。1924年开始创作。1933年创作的《边城》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边城》故事发生地本不在凤凰,而在茶峒,也就是现在的边城。主人公翠翠与天保、傩送二老的爱情悲剧让人动容,令人唏嘘。小说对于湘西自然风景和民俗文化的描写,给人们描绘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美好画卷。故事中的每个人都那么善良,善良得让人心疼;每个人都那么质朴,质朴得让人不忍。善良与质朴酿造出来的爱情悲剧更是如晚霞般凄美艳丽。
从文先生故居坐落在中营街,门面不大,占地600多平方米,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前后两栋共有十余间房屋,古朴别致。是其任贵州提督的祖父沈宏富购买旧民宅拆除后兴建的。堂屋有一尊先生石膏头像。故居内陈设着先生的遗墨、遗作、遗物和遗像。钱伟长为故居题写“人生朝露文学千秋”,费孝通访故居后留下“旧雨写边城,风行几十年。湘西今比昔,可以慰故人”的诗句。从文先生的孙女沈红在其为爷爷写的《湿湿的想念》结尾写到:
我记得爷爷最后的日子,最后的冷暖,最后的目光,默默地停留在窗外的四季中,停留在过去的风景里。他默默地走去,他死得透明。爷爷,有一天我要送你回来,轻轻地回到你的土地,回到你的风景里。那风里雨里,透明的阳光里,透明的流水里,有我湿湿的想念,永远永远……
从文先生做人简单,简单到了透明的地步,因此故居也简单。那墓地呢?我有些好奇。
三
沈从文先生墓地在小城下游1公里左右,听涛山麓。穿过江边的一片民居,上坡十来米就到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墓地,没有墓碑。在四五平方米见方的空地里,沉睡着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大师和他挚爱的夫人。地用天然鹅卵石镶嵌出来,上面立着一块天然五彩石,不饰雕琢。石块的正面刻着先生的遗言“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背面刻着其四妹张充和的挽词“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严,赤子其人”。夫人张兆和撰写的后记肃立在一旁。边上立着著名书画家、先生的表侄儿黄永玉亲自书写的“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没有装饰,没有花丛,没有喧嚣,没有过多的文迹,有的只是亲人的呢喃和静静的陪伴。
下山后,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幕幕景象。面前就是豆绿的沱江水。从文先生的骨灰一半就洒在这江水中,因为这一江水滋养了他,哺育了他。他只有用这最简单最质朴的方式去回报,也把自己永远地融入到滔滔江流。一半在山,一半在江,与山同眠,与江同流,青山不老,江水不竭,生命就不会停止。
想到这里,我豁然开朗了。回过身来,再望望听涛山,先生的墓地早已隐藏在密密的丛林中。
四
凤凰是苗家人聚集的地方。根据导游的推荐,我们去了德夯苗寨。
一到寨口,鼓就响起来了。十几个身着盛装的苗族少女,踏着鼓点,跳着鼓舞,迎接远方的客人。寨门中间一坛米酒,进去的客人都要接受拦门酒的祝福。米酒是糯米酿的,很好喝。
寨子在群山的峡谷间,四周的山已经是武陵山的风貌,或孤独一指,或刀砍斧劈,自成风景。我们到的时候寨子的剧场里正好有民俗表演:鼓舞、民族服饰表演、山歌、傩舞、竹竿舞、上刀山等节目,非常热闹。但最吸引我们的还是打糍粑和长龙宴了。
打糍粑需要用上好的糯米,蒸熟后放进石臼里,然后用木制的杵槌就可以打了。随着苗家大叔挥舞的杵槌上下舂动,糍粑逐渐糯成一团,杵头上也黏满了糍粑。有些游客忍不住,亲自上阵去打,结果不是杵槌被糍粑黏住,就是把杵槌砸在了石臼上,引起大家的阵阵哄笑。我和同伴也跃跃欲试,提起杵槌就打起来。开始还好,一上一下的,越到后来糍粑的黏劲越大,就越难提杵了。好不容易提起来了,却砸到同伴的杵槌上。同伴一着急,提杵时用力过猛,把糍粑全部拉到石臼外边来了,差点掉到地上。照例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刚打完,心急的游客不等停杵,就用手去抓,结果被烫得想摔都摔不掉,一边吹着手,一边把糍粑往嘴里塞,好不快乐。
长龙宴是苗家逢重大节日才办的。成百上千张条桌连在一起,上面用苗家染制的蓝底白花或者白底蓝花布铺设好,一个小火锅,几样苗家菜。菜是用刚杀的猪肉烹制的,极其鲜美。身着盛装的苗家阿妹端着米酒向游客一边敬酒,一边唱着甜美的山歌,一遍一遍地唱一遍一遍地敬。阿妹在展示着她们的美丽与热情,游客沉醉在苗寨的自然与甜蜜中……
□曾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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