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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人该报答

华西都市报 2018-01-15 05:17 大字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像狂风一般袭来,我被击倒在了咖啡色窗帘罩严的床上,思绪的浪潮翻滚而来……我想去到红尘之外,卸下一身纷乱的气息,卸下身负人间的诸多困扰,走出爱恨情仇、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的深深泥沼,想用我理智的利刃割断跟这世界的太多联系。要不然,我就再不能承受命运之痛,就再不能承受生活之重,就再不能承受精神之苦。其实,这世上有三个人是我该永生永世感恩和报答的,那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和哥哥。在父母离我们而去之后,是他们把我和哥哥抚育成人。从小到大,爷爷奶奶像呵护手掌中的一星微弱的油灯,深怕我被何时的一股风吹熄了,他们怕走进失去我之后的深深的黑夜。有一口好吃的要给我吃,有一件好穿的要给我穿,天热了怕把我热着,天冷了怕把我冷着。爷爷奶奶省吃俭用,牙缝缝里攒,口缝缝里积,都是为着我的成长。哥哥后来打工挣钱一直供养着我读书。

记得我读高三的那年夏天,周末我从学校回家的途中遇到大河涨水,爷爷早等我在大河边。爷爷护着我涉水过河,洪水越来越猛,当爷爷把我推上岸时,一个浊浪打来,把爷爷卷进了呼啸而去的洪流中。爷爷在洪水中拼命地挣扎着,洪水铺天盖地,我急切地呼喊着亲爱的爷爷。爷爷被洪水冲去300米后筋疲力尽地爬上岸来。我抱着爷爷痛哭了一场,紧紧地抓住爷爷的手,我颤抖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深怕失去我亲爱的爷爷。

但爷爷那次凶险之后,还是走了。是重感冒高烧不退肺炎而终的。

没有了爷爷,像头顶的天空塌了。我号啕大哭,我的头重重地撞着墙壁,奶奶把我扶抱在床上,我哭,奶奶也哭。那一夜,我紧紧地搂着奶奶通宵未眠,只剩下我的亲人奶奶和哥哥了。

奶奶守护着我读完高中,在那年秋季的一片杂乱蝉声中一病不起,我没有丁点儿回天之力,奶奶就紧随爷爷而去了,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人和在外打工的哥哥,在这个世上我和哥哥从此无依无靠了。

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我的苦苦寻找,还是与妹妹擦肩而过了。

不知妹妹又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不知又去了何处?

我该去哪里寻找?

翻开一页妹妹的笔记,是妹妹笔记的蛛丝马迹给了我指引:

我感觉母亲应该在内蒙古,说不清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但我只有凭着感觉走了。

一张火车票将我复杂零乱的心情带着一路北上。车轮在滚滚行驶,我的心像洒得到处都是,收不拢来。

到了内蒙古,在呼和浩特,在成吉思汗陵,在鄂尔多斯……我的心情始终无法言说。广袤辽阔的草原,我在哪里能寻找到母亲呢?

行走在野外任何地方,都会发现地平线成弧形在四周延伸,人在任何一处像都是在一个最高点上。这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人像爬行在圆圆的地球上的蚂蚁。天地间人之渺小,感慨和苍凉陡然而生。

母亲啊,你在哪里?

我把妹妹的三本笔记装进了背包,如同跟着妹妹的影子,还得四处寻找。

我像妹妹在笔记中写的一样,我也去到了机场。但我是立马要上飞机的,现在要把寻找妹妹的步伐变成追赶妹妹了,我明白这追赶的脚步一刻也不能慢下来。

我也凭着感觉,妹妹应该还在内蒙古。

找到妹妹,也许就一同找到了妈妈,我们就团聚了。

匆忙中买了一张飞呼和浩特的机票。我肯定不能坐火车了,得赶时间,也没有心情慢悠悠的了,追赶妹妹,迫不及待。

一小时后,我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后,我就开始想:我在茶楼上听见的那些话,妹妹和她的三本笔记难道真的与突然死亡的叫姚剑成的人有关吗?那又是对妹妹怎样的一种纠缠和危险呢?

下期关注:北上,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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