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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人,在冬夜逆旅

华西都市报 2018-01-15 05:17 大字

□袁毅

冬季的夜色浓重而清冽,扑面的罡风,冰凉的街道,阴冷的灯光,装点着诡异的冬至。城市,因为大街小巷的路灯、车灯以及从窗户里透出昏黄灯光的缘故,而不得不睁开朦胧的睡眼;城市,像失恋的一个人,半夜仍还醒着,数着一只二只三只羊,无法入眠。

冬至,江城武汉的寒夜,总是这样阴气逼人,萧索迷离,沿途时而的喧嚣,时而的寂静,让我想起了不太遥远的自在如风的少年锦时。迷糊睡着的行道树,半夜惺忪醒来的人行天桥的眼睛。

光影与街景交织的夜色实在撩人,我在曾经就读大学的故地漆黑的魅影中,寻找共享单车并借助手机微光,扫描二维码,用四个数字的密码开锁,就像和失散多年的兄弟,核对青春期的命运基因,然后骑着一辆轻快的小黄车,亦如大学四年每天骑行的线路,在寒风渐起黄叶飘舞中匆匆夜行赶路。

夜幕下的我踽踽骑行,出没于这座城市的街巷楼群缝隙之间,一定不会辜负桥上的车流,大厦的高耸,街道的拥挤,这一路夜行匆促遽变的城市风光,恰似我不太长久的一生,便可自成生命秋冬之际萧瑟寡趣的景致。

就像电影《芳华》里那首歌唱的:“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我的心已不再是青涩的春天,也已不再是热烈的夏天,我的心已是金黄的秋天。我青春的容颜乐于让金色的阳光晒熟,我壮年的芳华乐于让料峭的寒风吹散。我比当年更沉静,更内敛,更深刻,更洗练,也更心存感恩。

梭罗曾说:城市是一个几百万人一起孤独生活的地方。我居住的这座城市号称九省通衢,车水马龙,四通八达,人口快超过一千二百万了,那种巨大的虚空与熙攘的孤独,漂浮在冰冷的街头,迎面撞来,一下子砸晕了赶路的我。

凛冬的城市是上帝的管弦乐队,在演奏着辞旧岁迎新春的新年音乐会曲目。听着管风琴在耳边絮絮叨叨径自拉响,我埋首疾行,不发一言,穿过密集人流的天桥、人行道、地铁工地,奔向一个叫作新天地的此岸时空。

城市,大拆大建,越建越高,越来越看不到明亮清晰的繁星和蓝天白云,我们活在这座城市,生老病死,苟且偷生;又情不自禁幻想活在那座城市,五光十色,激情燃烧;甚至偶尔流连乡野和流浪异域,于庸常世俗中转身、抽离,生活在别处,是因了别处有繁星、蓝天、白云、干净的眼神、善良的微笑……在路上寻找着什么?成为心中永远无法实现的执念。

所有曾经迫于生计白天上班,而不得不赶夜路回家的城市旅人,都还恍惚在灯影失眠的迷局里。道一声平安喜乐吧,我的父兄我的城市。别林斯基说过:“在所有批评家中,最伟大、最正确,最天才的是时间。”时光可以改变城市古旧的街区,但改变不了人心和节日。

唐人李白与堂弟们在桃花园聚会,赋诗畅叙天伦时感慨:“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李白此篇《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作于733年的湖北安陆,接近1300年过去了,居于江城武汉的我反复吟诵,如遭电光石火般的雷击,命中了我贫瘠干涸的灵魂。既然人生如寄,人人都是天地间的过客,死与生的差异,就好像梦与醒的不同,古往今来,无穷无尽。你又何必计较盛衰聚散和春夏秋冬,还怨恨奔波劳碌、生命苦短呢?

晚安,遍布三镇的亲友们!一个城市人,一个中年油腻男,在冬夜逆旅,祝你们新年快乐!记得吃饺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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