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原来是须眉 国学堂
玉人一词,春秋战国时就已出现,指雕琢玉器的工人。《周礼·考工记·玉人》:“玉人之事,镇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荀子·大略》:“和之璧,井里之厥也。玉人琢之,为天子宝。”而玉人被用来称呼有容姿有风度、形神兼美的男子,是在魏晋时期。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很有特色的时期——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却文采斐然、玄谈成风。当时,养尊处优的士族门阀们,吃饱喝足了,手拿一把玉柄麈尾,比赛着看谁说的话更玄虚、更清远。而与之相偕的,是外貌上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染浊世俗尘的仙气。如此这般的话,人长得傻大黑粗显然是不行,所以在清谈界出类拔萃的人,都是白白净净,甚至弱不禁风。
清谈之风的开山鼻祖何晏,长得非常白,以致于魏明帝怀疑他脸上施了粉。魏明帝对何晏一向不喜欢,认为他虚浮。事实上,何晏确实是个空谈误国之人。一个大夏天,魏明帝叫来何晏,赏给他一碗汤饼(热面条)吃。夏天吃热面条,何晏流了一脸的汗,于是便拿袖子擦脸,魏明帝瞪着眼看,心想白粉擦去,黑脸就要露出来了。哪知何晏的脸越擦越白,魏明帝这才相信,何晏的确没有涂粉。“傅粉何郎”一词,就是这样来的。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当时社会上有一种风气,男人们常常是涂粉的。何晏天生长得白不用涂,而那些长得黑的人,保不准施了粉才敢出门,否则就难跻身名流。
西晋的王衍也是一个皮肤很白的人,他位高权重,但不怎么考虑国计民生,对清谈却挺在行。书载:“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夷甫是王衍的字,他白到什么程度呢?手和白玉柄一个色儿,放在一起,两者分辨不出。何晏和王衍均被形容白净如玉,但还未被称为玉人。从小到大被人称为璧玉的重量级人物,是潘安和卫玠。
潘安这个名字其实有误,应该是潘安仁,杜甫为了对仗,在诗句“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中,把仁字省略了,于是,人们将错就错,“潘安”“潘安”地叫了起来。直到现在,一提潘安,人人都知道是有名的美男子;而一提潘安仁,许多人却不一定清楚是谁。潘安仁,名岳,字安仁,晋人。终其一生,耳边就没断过人们对他容貌的赞美。
先说小时。潘安仁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莫不连手共萦之。这得有多美,多风流倜傥,他挟着弹弓,在洛阳城里一走,妇女们就手牵手把他围在中间,看不够,赏不够。如果潘安仁乘车出去,更不得了,妇女们纷纷向车子里扔水果给他吃,一会就扔满了一车子。“掷果盈车”就是从这来的。花样美男长大后,一如少时。
另一位重量级人物就是卫玠,潘安仁与之相比,就是站立一边的一个小头目。卫玠这人太美了,观者如堵,他娇弱的身子禁不住,年纪轻轻竟然被人看死了,“看杀卫玠”便由此而来。儿童时的卫玠喜欢坐着一辆小白羊拉的小车在街上走,《晋书·卫玠传》:“(玠)年五岁,风神秀异……总角乘羊车入市,见者皆以为玉人,观之者倾都。”玉人一词正式用在了卫玠身上。王济是卫玠的舅舅,“俊爽有风姿”,但是一看到卫玠,就叹气:“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魏晋时期被称为玉人的还有裴楷(裴令公),“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另外,夏侯玄被称为玉树,李安国被称为玉山。总之,这时的玉字,一般用于神丰貌秀的男子身上。
时至唐代,虽然杨贵妃名叫玉环,但李白写诗赞美她,“云想衣裳花想容”,衣若轻云貌若娇花,也没说她是玉人,当时玉人还是用来称呼男人的。杜牧的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中的玉人,指的就是扬州判官韩绰。被王实甫改编为《西厢记》而家喻户晓的《会真记》中有一首小诗“待月西厢下,近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原作者元稹是以女子的口吻写的,玉人指的是张生。
到了宋代,玉亦用于指称男子,苏东坡在《定风波·常羡人间琢玉郎》中,称王定国是琢玉郎。
如今,玉人成了美貌女子的专属词,不过,也仅指这个女子长得白而年轻,那种如玉一般温润清圆的气韵,却很难找寻得到了。(拈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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