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生命之福
“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这些逸兴湍飞的文字,是徐霞客1607年5月19日写下的第一篇游记。之后24年间,他“风波浩荡足吟”,履迹遍及按现在行政区划划分的19个省市自治区,60余万字的《徐霞客游记》留在历史与山河之间。
想那数百年之前,一路山高水险、日日险象环生,说“游记”不如说是探险记。要问徐霞客“喜态”从何而来,恰如晚明张潮《幽梦影》所言:“有工夫读书,谓之福。有学问著述,谓之福。”徐霞客“走读”万里河山,让“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的文人情怀真正成为人生设计,如何不谓之福?
旧时劝人读书,总拿“黄金屋”“颜如玉”之类来说事,这固然有吸引力,但即便是头悬梁锥刺股了,这些东西也绝对不是书中“自有”之物。
生命里不是任何事情都有保证的,但命运永远会留给我们一个自己可以选择的快乐——读书。马克斯·韦伯有一个演讲名篇《以学术为业》,其中“个人只有通过最彻底的专业化,才有可能在知识领域取得一些真正完美的成就”的断言,至今依然在激励着献身于科学事业的人们。
那种“一事不知,儒者之耻”的博学专精令人景仰,但我更欣赏另一种读书方法,也就是如创立“东方主义”的学者萨义德所言,读书应“不为利益或奖赏而动,只为喜爱和不可抹杀的兴趣”。按照时尚的说法,即便是非专业人士,也不妨“让读书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梁启超说:“必须常常生活在趣味中,生活才有价值。”人生百态,趣味各异,但读书肯定是一个最简单、最有
益、最可持续的趣味了。
老子一部五千言的《道德经》,已有100多个版本、1000多个注本,仅英文译本就有几十种,可谓名满天下。但他留下的史料却不足以描绘出完整的人生图景,甚至其生卒年月也模糊不清。除了年代久远外,我更倾向于这一种解释:他著书立说只是避乱隐居时兴之所至的思考,“道”存于心,他淡定而愉悦地骑牛出关西去。
还有一则掌故让我心神往之:南宋时,岳麓书院的掌教人张栻与理学大师朱熹对《中庸》里的一些提法产生了争议。于是,朱熹骑马从福建前往长沙,一个多月时间颠簸了1500多公里路,开始了史上著名的“朱张会讲”。
两位大师在岳麓书院执言辩答了整整三天。很难想象的是,虽说“会讲”纯粹是枯燥的训诂考据,既无补贴也没学分,但从四面八方赶去的读书人却乐在其中,“一时舆马之众,饮水池立涸”——听众骑去的马把书院门口池塘里的水都喝干了。
读书如饮水,冷暖自知,不须自证美名。据说,人类与黑猩猩的基因差异不超过2%,作为人类超越所有哺乳动物的这小小差距里,就包含着对知识自觉的获取和理性支配。换言之,读书是人类特有的优质基因,也是唯独人类才能拥有的快乐。
当然,读书永远是“苦乐相生”的,但每当错过了读书时光之时,我总会记起俄国诗人勃洛克的提醒:“我们总是过迟地意识到,奇迹与美丽都曾经就在我们身边。”
(摘自新华网作者郑蜀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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