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澄湖品蟹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国庆长假,我和几个朋友驾车前往昆山的阳澄湖品蟹。
阳澄湖位于苏州的东北部,这里水域辽阔,碧水如镜,湖光水色,格外秀丽,仿佛烟雨江南中一颗晶莹的翡翠镶嵌在昆山、吴县、常熟之间。古人云“未识阳澄愧对目,不食螃蟹辜负腹”。天下螃蟹以阳澄湖大闸蟹最为肥美,而在阳澄湖畔吃大闸蟹名气最大的地方,当属巴城。
一进入巴城,立刻有扎着头巾的村姑围上来热情地为你带路。我们是第一次来巴城,所以就叫了一个。那村姑倒是能说会道,一上车就给我们讲巴城的典故。民间传说,天下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姓巴名解,大禹治水时奉命来到阳澄湖,因屡建奇功被封为巴王,巴城由此得名,而螃蟹的“蟹”字也和巴解的名字有关。
片刻功夫,我们就到了巴城大闸蟹美食街。在这条美食街上,一座座“蟹庄”鳞次栉比,有数百座之多。虽才是上午10点,但街上早已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满街都是来品蟹的人。我们的车子在一座并不起眼的蟹庄前停了下来,下车细看,上书“亭林蟹庄”四个大字。村姑自豪地说:“你别看这蟹庄毫无特别之处,这可是费俊龙的姐姐开的蟹庄。”站在蟹庄前往里瞧,一眼就看到费俊龙和聂海胜的大幅合影摆在吧台上,我们肃然起敬。
在阳澄湖吃蟹都是现捞的,每一个蟹庄旁边都会有自己的养殖场。我们跟随庄主步行不足百米,就来到养殖场,只见湖面上遍布着竹竿和网围,空气里都弥漫着大闸蟹的腥鲜。围网内有几只硕大的蓝色网箱,当日凌晨捕捉上来的雌蟹和雄蟹,被分装在不同的网箱里。初次参观大闸蟹的养殖基地,我们满怀好奇,庄主善解人意地将蓝色网箱从水中吊起来,我们清楚地看到戳出网箱外的密密麻麻的尖尖蟹脚,箱中螃蟹攀爬带起的哗哗水声也清晰可闻。网箱的盖子一掀开,大闸蟹便“嗖嗖”地夺路而逃。看它们翻越网口的样子,真有点“攀岩”的架势,两只巨螯腾空,八只脚牢牢地钩在网眼上,露出白白的肚皮,在阳光下有些晃眼。眼看着几只螃蟹就要逃脱虎口,庄主轻轻用手一撸,一只只都失足落进水里,可它们又挣扎着往上爬,尽显顽强。
提着一网兜的大闸蟹回到“蟹庄”,庄主首先要做的就是给螃蟹绑腿。庄主告诉我们,这螃蟹先要用绳子把腿绑起来才能蒸,要不然一旦上了蒸架,螃蟹就会乱爬挣扎,这样很多蟹腿会掉了,上桌的时候既不好看,也会使味道逊色。只见庄主抓起一只大闸蟹,把它的腿紧紧地压在一起,另一只手拿条麻绳,绳子的一头含在嘴里,一番眼花缭乱的捆扎,就把螃蟹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我也想试一试,螃蟹却挥舞着双螯向我示威,我害怕得怎么也不敢压它的腿,手忙脚乱之际,我的手被螃蟹狠狠钳住,疼痛不已。看来绑螃蟹腿也是一门不简单的技艺啊!算了,还是上包间去,等着品尝美味佳肴吧!
我们的包间正对着阳澄湖,推开窗就能把阳澄湖的美景尽收眼底了。远远望去,阳澄湖波浪万顷、水天一色,分不清起于何处,止于何处。那弯弯曲曲的湖滩岸畔,开遍了一丛丛黄色的野菊花,野菊花芳香四溢,让人忍不住肆意地吸上几口。芦荡深处,青青芦苇开始变黄,摇曳的芦花开始吐絮,微风拂过,花穗便懒懒散散地摇曳生姿,随秋风飞扬;疾风袭来,又像汹涌的波涛连绵起伏。远处的湖边散落着粉墙黛瓦村庄,小桥流水人家,好一派温柔而多情的江南水乡风情!
“可以开饭啦!”庄主热情的吆喝,把我们从阳澄湖的美景中拉了回来。回头一看,炒青壳螺、红烧鳊鱼、清蒸湖虾、炖土鸡等阳澄湖特产已经琳琅满席。庄主说:“蟹肉上席百味淡,所以在品尝阳澄湖大闸蟹之前,先请大家尝尝我们阳澄湖的各种特产。”扑鼻的香味早已引得我们垂涎三尺,于是纷纷举奢夹菜,细细品味,真是鲜美,大家赞不绝口。尝完这些美味,大闸蟹也端上了桌。每人一对,都是“青背、白肚、黄毛、金爪”的好品相,“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青”,那蟹壳薄而脆,蟹肉细嫩结实,雌蟹蟹黄饱满,香郁甘甜,雄蟹脂膏丰腴,肉质嫩白,入口回味无穷,真是造色香味三者之极。据说食蟹是细活慢工夫,在上海,有人吃螃蟹考究到要使用锤、钳、钩、针等一套特制的工具。但我们早已顾不上斯文,左右开弓,嚼一口蟹肉,品几口花雕,天南地北,嬉笑怒骂,甚是开怀。真是蟹宴开、酒落肚、人已醉。
阳澄湖美,巴城蟹肥。难怪古人感慨:“不是阳澄湖蟹好,此生何必在苏州?”在这迷人的湖光秋色里,品蟹、饮酒、赏菊,此中意境,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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