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概念股”东方时尚调查：与美好置业现“合庄”迹象
记者 | 吴治邦
近几日，驾校第一股东方时尚(603377.SH)不平静，公司虽说在5月14日（周五）晚间澄清未开展市值管理，但在5月17日、5月18日两个交易日，仍被封死在跌停板上，数亿元资金在排队出逃。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早在2021年1月15日-1月22日，东方时尚及另一家上市公司美好置业(000667.SZ)出现了一次同步闪崩，两家公司股价短期内几近腰斩。
暂且不谈两家公司的大股东或者实控人有无参与“市值管理”，但两家公司庄股特征明显，并且有“合庄”迹象。为了挽救市值暴跌，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两家公司董事会短时间内均曾主导斥巨资回购股份，并且东方时尚还一度出现超额买入的情况，这又是为谁救市。
步调一致
时间回到2021年1月15日，当天包括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的股价都相对平稳。但自14时45分起，美好置业走势突然有了一些波动，被一些突如其来的抛单打压至-4%附近，横盘了几分钟后，美好置业的股价直线闪崩，被巨量抛单封死跌停板。与此同时，东方时尚的股价也出现异动，逼近跌停，又被拉起，尾盘仍以接近跌停收市。
1月18日，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均以跌停开盘，中途曾短暂打开跌停板，但仍被封死跌停。1月19日，上述两公司股价再也没有挣扎，从头至尾直接被巨额卖单封死一字跌停。此后，两公司的股价走势有些差异，美好置业多个交易日一字跌停，东方时尚则是打开跌停板后，一路阴跌，两公司市值均遭腰斩。
公开信息显示，美好置业、东方时尚是两家不在一个区域、不在一个行业的公司，但自2020年7月份起，两公司的股价同步上行，最后又现同步闪崩，为何会呈现出如此惊人的一致？盘后的成交数据或能告诉外界一些答案，众多相同的营业部席位出现在了卖出名单里。
1月15日的龙虎榜数据显示，美好置业卖出金额最大的前5名分别为申万宏源瑞安罗阳大道证券营业部（3471.26万元）、天风证券上海兰花路证券营业部（2223.44万元）、华福证券温州瓯江路证券营业部（1716.25万元）、申万宏源温州车站大道证券营业部（1278.12万元）、东海证券杭州金城路证券营业部（1121.83）万元。而华福证券温州瓯江路证券营业部、申万宏源瑞安罗阳大道证券营业部也出现在东方时尚的卖出名单里，分别卖出2767.48万元、823.33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1月15日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的龙虎榜名单里均出现了机构买入席位。联系到此后的股价表现，或有部分机构仓位接了“飞刀”。
美好置业1月22日龙虎榜显示的三个交易日卖出金额最大前5名营业部分别为，长城证券北京崇文门外大街证券营业部（17633.66万元）、中信证券四川分公司（11059.04万元）、机构专用（5452.44万元）、中国银河北京珠市口大街证券营业部（4741.37万元）、国都证券北京北三环中路证券营业部（4176.55万元）。而1月20日的数据显示，曾现身美好置业卖出名单的中国银河北京珠市口大街证券营业部、长城证券北京崇文门外大街证券营业部两家营业部包揽了东方时尚卖一、卖二的位置，分别为5018.71万元、3685.67万元。
此外，美好置业股东名单显示，东方时尚董事长徐雄控制的东方时尚投资有限公司在2020年三季度进入美好置业第三大流通股东，持股4371.56万股，与其一同进入的还有自然人股东于静、甘山林，陈哲英则加仓。去年7月初也是美好置业股价启动一波上涨的时点。
2020年四季度，东方时尚投资进一步增持名流置业至101,793,200股，成为第二大流通股东，同时新进入的还有自然人股东肖军，于静、甘山林、陈哲英持仓则未动。但在2021年一季报中，这5名股东全部从美好置业十大流通股东中消失了。
从东方时尚投资、于静 、甘山林、肖军、陈哲英等信用账户股东情况，结合闪崩期间龙虎榜数据看，部分卖出的券商营业部席位正是对应着这些股东账户的开户券商：中信证券、长城证券、中国银河。
均火速救股价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面对股价的闪崩，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也坐不住了，不约而同直接入场交易。
1月19日，东方时尚召开董事会，审议通过了《关于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回购股份的议案》，拟回购的总金额为不低于人民币1.5亿元且不超过人民币3亿元。从1月20日市场走势及盘后公告来看，上市公司显然当日成为了撬板的主力军，公司买入金额达到1.57亿元，回购股份数量超过前5个交易日公司股票成交量之和的25%。2月1日晚间的公告显示，东方时尚在此期间，支付回购的金额达2.08亿元。
在二级市场买入的同时，东方时尚也对外释放维稳股价的信号。如1月22日晚间，公司对外披露称，公司控股子公司2021年1月22日收到了厦门航空有限公司飞行技术管理部发来的《2021 年度送训确认函》，培训总金额预计为1.9亿元。
另外一家上市公司美好置业，同样也没有淡然处之。1月22日晚间的公告显示，公司董事会审议通过了《关于回购公司股份方案的议案》，拟以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回 购公司股份资金总额不超过（含）人民币2亿元元且不低于（含）人民币1亿元。3月1日晚间的公告显示，公司累计买入了2926.04万元。与此同时，公司董事、副总裁兼董秘冯娴也多次入场增持。
除了二级市场行动外，美好置业也在对外释放朦胧的积极因素。根据1月20日晚间的股票交易异常波动公告显示，公司于2021年1月20日接到公司控股股东通知，公司控股股东目前正在筹划与公司产业链相关（涉及物业服务行业或建筑行业）的重大交易事项。不过，事后的进展显示，上述事项的可操作性被打上了大大的问号。根据3月7日晚间的公告，控股股东认为受制于目前房地产业有关政策等原因，上市公司股权层面的合作难以开展，未能继续推进合作，上述筹划事项不得已终止。
值得一的是，东方时尚为拯救股价，上市公司及董秘黄怡还收到了监管函。上交所3月8日的监管函显示，因回购数量超过规定限额，公司行为被认为违反了《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回购股份实施细则》第三条、第十九条以及《上海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
为谁救市？
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在拯救股价过程中的效率，让外界侧目。那么，哪些主体又能从股价拯救行动中受益？
界面新闻记者查阅数据后发现，上述两公司控股股东及其一致动人的股票质押率长期都处于较高的比例。1月26日晚间的公告显示，东方时尚控股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质押的股权占到其所持股份的60.44%。美好置业的三季报则显示，控股股东美好未来企业管理集团有限公司累计质押的股票达3.05亿股，同样占到其所持股份的76.47%。因此，从股票质押率来看，美好置业、东方时尚两公司的控股股东及其一致动人无疑将受益于股价的企稳。
从资本动作来看，东方时尚近期正在推进金额较大的再融资事项。根据2020年11月23日晚间的公告显示，公司拟定增发行不超过1.51亿股，募资不超21.18亿元，加码航空培训。发行定价则是不低于定价基准日前二十个交易日公司股票均价的百分之八十，据此来看，较高的股价将让现有股东股权被更少的稀释。
2021年一季报财务数据显示，东方时尚的流动资产为5.24亿元，而流动负债则达到了17.91亿元，再加上新业务的拓展，再融资事项的顺利推进是公司一项紧迫的工作，而相对稳定的股价或将给参与的投资者带来一定的信心。
此外，东方时尚还曾于2020年4月成功发行了规模达4.28亿元的公司债，转股起始日为2020年10月日，转股价格为14.56元/股，股票价格维持在相对较高的位置无疑将促使部分债券持有者选择转股，从而减轻公司所需偿付的债务。可转债信息同样也印证了这一点，在东方时尚股价闪崩前，已有约3.28亿元的可转债被转成股票，这意味着高股价成功消化了这部分债务。而在东方时尚股价闪崩后，未转股余额长期稳定在0.99亿元。
对美好置业来说，尽管近期并无重大资本动作，但稳定的股价同样意味着稳定的融资环境。根据2020年年报显示，公司主要从事房地产开发、装配式建筑等，房地产业务主要集中在武汉、合肥等城市和长三角地区，而房地产行业正是对资金成本需求较大的行业。
参照过往案例来看，炒作股价式的市值管理多发生在再融资、并购重组、减持、股权激励等重大事项的实施阶段。尽管东方时尚等公司否认参与市值管理，但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它们均处于需要稳定股价环境的阶段，这或许能一定程度解释上述两公司的股价拯救行动。另一方面，它们如此匆忙的大方出手，是否有着其它原因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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