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澳印“四边机制”志不同道难合
?“四方安全对话”成员
据报道,3月12日,在美国积极倡议与主导下,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四国领导人举行视频会议,讨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气候变化等问题。此次会议是在所谓“四边机制”下的首次领导人级别会议,同时也是拜登就任美国总统之后参加的首场多边峰会,试图在外交上释放四国团结一致的政治信号,强化美国主导的地区安全结构,宣示四国共同应对其他大国的战略认同。显然,这将对印太地区地缘环境产生不利影响,加剧印太地区安全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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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过程并不顺利
“四边机制”最早由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提出。2006年,安倍率先提出美日印澳“菱形同盟”,得到美国、印度和澳大利亚的支持。2007年5月,四国举行首次司局级高官会,同年9月美印澳在孟加拉湾举行“马拉巴尔”联合军演。
不过,之后的“四边机制”推进并不顺利。2008年,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宣布退出该机制,2009年至2016年,奥巴马担任总统时,美国也冻结了这一机制。直至2017年1月特朗普上任后,该机制被重新启动并加速运行。2019年9月,“四边机制”首次部长级对话在纽约举行,其目的在于协调四国对外政策,尤其是在对华政策方面,协调共同立场。2020年10月,在日本东京举行了第二次“四边机制”部长级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四国外长为推进“自由开放的印度太平洋”构想和加强合作达成了一致,四方确认了在海洋安全保障、网络和高质量基础设施建设领域开展合作。2020年11月初,美日印澳时隔13年重新共同参加“马拉巴尔”联合军演。
特朗普执政时期,美国积极推行“印太战略”,强化在印太地区的军事部署,将四方安全对话升级为四国磋商机制,积极推动美国与日澳印等国的合作,以构筑全球反华包围圈;煽动、挑唆并激化中国与其他国家的矛盾,蓄意挑衅中国在南海地区的主权与安全,全方位挤压中国发展空间。美日澳印组成的“四边机制”成为“印太战略”的有机组成部分并服务于该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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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美国“印太战略”
据报道,拜登政府上台后,继续推进“印太战略”,明确将战略重点转向印太地区,进一步提升“四边机制”的地位,致力于将该机制作为印度洋-太平洋地区安排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四边机制”被拜登政府激活和强化,从一个非正式和不定期的四方对话机制走向了最高领导人级别的峰会。根据会议联合声明,四国领导人拟在今年年底前举行面对面的会晤,更深入推进“印太战略”,使美国继续主导印太地区事务,维护其在全球海域的主导地位。此次会议发表的联合声明针对性和攻击性十分明确,符合美国新政府所强调的通过联盟强化国际战略竞争的意图,会议召开的时机也反映出了美国的精心谋划与战略图谋,体现了美国新一届政府对印太地区的重视。
联合盟友和伙伴国共同抗衡中国,已成为美国新一届政府对外政策的一大特征。“四边机制”的首次领导人会议,本质上反映了美国竭力联合印太地区盟友与伙伴国推进“印太战略”的意图,即把四国间合作扩大到印太地区,日澳印三国各自加强与东南亚国家的伙伴关系,强化与亚洲国家的外交关系,加强与太平洋岛国合作,并使印度洋地区参与进来,与美国目前的“辐射式”联盟体系等形成战略上的互补,以抵消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
近日,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接连访问日本,为“四边机制”的首脑对话做最后准备。美日两国为此举行了2+2(防长与外长)会议,日本政府通过与两位部长的磋商,力争进一步强化日美同盟,协调对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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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称不是组“新北约”
此次会议讨论了四国在新兴科技、稀土等战略性产业领域的合作,显现出很强的目的性和针对性。四国共同发起一项倡议,针对中国向发展中国家提供自主研发的新冠疫苗,为从根本上抵消所谓中国“疫苗外交”,宣布向东南亚国家提供10亿剂强生公司研发的新冠疫苗。疫苗将由美国和日本资助,由印度企业生产,由澳大利亚分发。此次会议借此拉拢印度,使印度成为最大的实际获益者。
根据会议联合声明,四国领导人计划今年年内举行面对面会晤。
四国领导人还强调共同维持在新兴科技、信息技术、太空等领域的技术优势,讨论了在气候变化、稀土、能源、芯片等关键领域的合作。会议将供应链安全作为重点议题,并确认了分散供应链的必要性,以降低对中国的依赖。四国将联手重组稀土供应链,研发稀土精炼技术,在资金上支持中国以外国家的稀土产业,降低对中国稀土供应的依赖。
美国总统拜登在会议开始时向日本首相菅义伟、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印度总理莫迪表示,美方致力于与地区盟友伙伴合作以实现地区稳定。会上,四国首脑集中讨论了建立“美国印度洋太平洋政策的基础”。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白宫记者会上表示,四国领导人讨论了朝核问题、缅甸局势以及海上安全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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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显美方两大意图
据分析,“四边机制”不断深入,凸显了以下两方面的战略意图:
首先,该机制已成为美国新政府深入推行印太战略的重要抓手。“四边机制”是一个非正式和不定期的四方对话机制,在美国印太战略框架下,以推进“自由和开放的印度洋太平洋”为目标,政治外交和军事安全两大方面的合作成为四国主要方向。“四边机制”的激活和强化与美国强化印太战略直接有关。
近年来,美国积极推进“自由和安全的印度洋-太平洋”,煽动、挑唆并激化地区矛盾,企图继续主导印太地区事务,维持其在全球的优势地位。自2018年以来,美国明显强化了其“印太战略”:一方面强化在印太地区的军事部署和军事演习等活动,另一方面积极推动与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等国的合作,以期在印太地区建立所谓“小北约”军事联盟和安全组织,从而构筑全球反华包围圈。
在美国加上日本和澳大利亚的游说施压下,印度也积极地加入到了“四边机制”之中。印美之间的军事合作体现了互相利用的特性,美国积极拉拢印度,并使之成为其全球战略中遏制新兴大国的重要桥头堡。印度也积极借美国印太战略之需,提高其博弈的筹码。
其次,利用联合军事演习,不断提升四国协调与实战能力。始于1992年的“马拉巴尔”联合军事演习,起初只有印度和美国两国参加。2007年澳大利亚参加。2015年起日本加入。2020年11月,在印度东部的维沙卡帕特南海面举行了印度海军、日本海上自卫队、美国海军、澳大利亚海军参加的“马拉巴尔”四国联合军事演习,以显示四国合作的力量,提升四国官兵在海上和对潜演习等方面的协调能力与实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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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利益不尽相同
分析人士认为,“四边机制”首次领导人会议讨论的议题十分广泛,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美国新政府将重新全面强化与盟友、伙伴国家的合作。但与此同时,美国实力的相对衰弱,缺乏足够的凝聚力、诱惑力,讨论议题过于宽泛造成的协调难度极大等明显的因素,都使得各国难以简单地选边站队。
尽管美国试图在印太地区组建“小北约”,但四国在基本战略意图、发展优先事项、对华立场上都不尽相同,日澳印三国出于对华经贸和外交等关系的需要,不会完全与美国站到一起,难以形成有机整体。此外,印美之间的军事合作有着互相利用的特性。美国积极拉拢印度,欲使其成为美国全球战略中遏制新兴大国的重要桥头堡。而印度要的是利用美国“印太战略”之需提高自己博弈的筹码,同时向美国购买军事技术和先进武器装备,以提高自己的军事能力。
日本、澳大利亚和印度出于与中国之间紧密的经贸关系等需要,不可能完全与美国站到一起,回到冷战时期的格局中去。在抗疫问题上,拜登虽加入世卫“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但美国在囤积天量疫苗的同时,对亚太国家寻求疫苗援助的呼声置之不理,引发强烈“吐槽”。拜登力推气变合作,但亚洲国家忘不了,特朗普在2017年初的上任第一天即退出《巴黎气变协议》,有理由相信,如果4年后共和党人上台,美国在气变问题上大概率会再度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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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制中国?痴人说梦
拜登上台后,“四边机制”是少数得到延续的特朗普内外政策之一。峰会声明看,拜登修正了特朗普政府建立围堵中国军事联盟的赤裸裸的作风,转而从抗疫、气候变化、供应链等相对“软性”的议题着手,吃相好看了一些。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美国拉拢亚太国家“制衡中国”的终极目标没有变。拜登清楚,将“四边机制”打造成“亚洲版北约”没有可操作性。一来日本、印度、澳大利亚虽然与中国有分歧,但都与中国有极为密切的经贸关系,不可能愿意亚太回到冷战时期彻底割裂的世界秩序;二来亚太国家之间无论是意识形态还是战略利益极为复杂,不具备“共同防御”的利益基础。
在供应链问题上,特朗普任内迫使世界各国在5G等重要问题上在中美之间选边站,引发亚洲、欧洲国家的普遍反感,欧盟、日本、韩国等在供应链问题上的自主意识不断增强,美国试图组建排除中国的供应链的构想无异于痴人说梦。
美国终于明白,华盛顿的任何国际战略都不能仅从美国遏制中国的零和利益出发,而首先要回应地区国家的共同利益和诉求。美日印澳联合帮助亚洲疫苗挑战是件好事,未来应该做得更多。不过指望通过这些事分割中国与地区国家肯定是痴人说梦。
■分析
亚洲没有形成“小北约”的土壤
美国与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四国于当地时间12日在线上召开“四方安全对话”(QUAD)的首次首脑会谈引来不少质疑之声。印度驻沙特、阿曼和阿联酋前大使塔尔米兹·艾哈迈德在《印度教徒报》撰文批评该机制“既没有共同的战略眼光,也没有共同的议程”,可能令印度深陷“泥潭”。美国卡内基和平基金会10日发表论文指出,“四方安全对话”过分关注亚太地区的安全事务,与该地区国家面临的日常挑战和长期发展目标并非“志同道合”。
维持周旋空间
中国南海研究院副研究员陈相秒认为,“四方安全对话”自2017年重新启动后,从部门级对话逐步升级为首脑级对话,说明美日印澳四国对该机制的重视程度都在提升,也意味着美国塑造的亚太小多边同盟体系正在成形。美国为避免在亚太地区的实力被进一步削弱,利用“四方安全对话”塑造小多边同盟来抵消地区大国的影响力,无疑将使亚太地区的安全形势更加极化,给地区安全秩序带来诸多变数。
值得警惕的是,美国在“四方安全对话”中不单独提出安全议题,而是打着“自由主义”“民主秩序”等意识形态名义号召同盟国家共同发声,不仅期望日、澳等国积极响应,也希望英国、欧盟等加入。未来“四方安全对话”可能由四国进一步发展为“4+X”形态。若亚太地区形成大国竞争云集的“角力场”,美国或趁乱重返。
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大国关系研究室主任钟飞腾表示,拜登政府将“民主秩序”等意识形态口号作为“重返亚太”的口号,但亚太各国对这一理念的分歧较大。不少亚太国家不希望看到美国同亚太地区大国的对抗力度上升,进而引发地区局势紧张。
参与“四方安全对话”的日本、印度对美国“重返亚太”的态度也比较微妙:一方面,由于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推行单边主义政策,日本此前在亚太地区的独立话语权有所提高,地区影响力也随之提升;但如今日本再度成为美国政策的“跟随者”,政策独立性也随之丧失。另一方面,相较于日本和澳大利亚,印度的政策独立性更强,在美国和亚太地区大国间倾向于维持周旋空间,与美国也并非完全“一条心”。
矛盾顾虑重重
钟飞腾表示,美国声称建立“四方安全对话”的目的是管控、制衡地区大国崛起。但亚太国家的政治体制复杂多元,不存在类似于欧洲国家那样,紧密团结在美国安全政策下的北约框架环境。同时也应注意到,美国同亚太地区大国之间的关系并非完全针锋相对,也存在合作共赢、互释善意的操作空间。
陈相秒则认为,美国希望“四方安全对话”各国共同发声,但日本、印度存在较多顾虑。这使得各国在遏制程度、共同安全机制的构建上都会产生矛盾,导致四国不可能形成类似冷战时期北约式的条约盟友体系。
预计在未来,四国将以联合军演,外长、防长间的“2+2”对话和多边对话,海上情报共享,联合培训和联合研发,以及在区域重大议题上共同发声作为“四方安全对话”框架下的常态化内容。
“四方安全对话”目前就安全议题着墨较多,尤其是在南海问题上四国利益最为契合,相信会借此次峰会就相关问题共同发声。然而,与积极配合美国的日澳两国不同,印度奉行更为独立的大国政策,对加入由美国主导的地区安全架构会更为谨慎。另外,美日印澳四国彼此距离遥远,印度洋、东海的安全事务难以激起除印度、日本以外国家的共鸣。这使得“四方安全对话”无法共同进退。
钟飞腾表示,“四方安全对话”框架下提出的经济议题,主要是为了减少各国对亚太地区大国的经济依赖。不过,这些议题不仅难以在各国间达成一致,也无法实现目标。印度目前并没有参与到亚太地区的产业链分工体系中,而澳大利亚的出口以农产品资源为主,对亚太地区经济也缺乏影响力。美日印澳四国近年来先后提出产业链回迁相关政策,日印澳三国去年还提出在现有双边供应链网络基础上建立替代方案的“供应链弹性倡议”。但疫情发生后,各国政府均无法承受让本国企业回迁的补贴成本,也难以脱离对亚太地区市场的依赖。本版文字综合《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文汇报》《南方日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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