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散户狂欢惊动白宫，监管层能有何作为？

记者 | 田思奇

在美国电子游戏零售商游戏驿站（GameStop）和院线AMC等股票连续几天出现巨大波动后，白宫和联邦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相继发声，表示正关注这一异常。

白宫新闻秘书帕萨基表示：“我们的团队，包括财政部长耶伦和其他人正在监测有关情况。”她指出，GameStop的交易“很好地提醒了我们，股市并不是衡量我们经济健康状况的唯一标准。”

SEC代理主席艾莉森·赫伦·李等管理层在声明中表示：“与我们保护投资者、维护公平、有序和高效市场的使命一致，我们正在与其他监管机构合作，评估情况，审查受监管实体、金融中介机构和其他市场参与者的活动。”

然而，在以Reddit论坛为代表的社交媒体语境下，辨别违法行为并不容易。

暂时胜利

在传统意义的美国股市中，散户在华尔街分析师和交易员面前似乎注定成为输家。然而Reddit论坛“华尔街赌注”（WallStreetBets）小组在近日扭转了一切。除了直接购买股票，许多狂热的论坛用户也购买波动更大的看涨期权。

过去一周里，GameStop股价飙升八倍，市值增加近200亿美元。散户投资者纷纷涌入该股，挤压持有该公司大量空头头寸的对冲基金。

而事实上，受新冠疫情影响，这家老牌线下商店正打算关闭450家门店，财务困境或发展前景没有出现明显变化。

大批散户推高股价后，持有GameStop空头头寸的华尔街对冲基金，例如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已结清空头头寸，遭遇至少数十亿美元的损失。

散户投资者的激烈投机行为让华尔街感到不安，因为对冲基金不断增加的亏损可能会蔓延到市场的其他领域。还有些人认为，在处于创纪录高位的市场环境下，购买狂潮可能是不祥的征兆。

保诚金融首席投资策略师昆西·克罗斯比表示：“这可能会破坏整体市场的稳定和对市场的信心。那些没有加入的人将被迫加入。”

监管手段

美国法律禁止传播虚假或误导性信息来操纵投资者买卖证券。因此，监管机构可能会调查Reddit是否涉嫌类似的炒作。

迪金森·赖特律师事务所证券执法实践主席雅各布·弗伦克尔对路透社表示，证监会可能会调查长期持有该股的投资者和该股的做空者发布的信息是否具有操纵性。

但也有专家表示，像WallStreetBets这样的论坛小组非常难以监管，目前还不清楚是否存在违反证券法的行为。

乔治敦大学金融学教授詹姆斯·安吉尔表示，证明存在不当行为很困难。要确定与证券法相抵触的操纵行为，监管机构需要证明交易员参与了“故意将价格推离其基本价值以谋取利润的行为”，也就是俗称的哄抬：参与者买入一只股票，人为地抬高其价格，比如散布关于该公司的谣言，然后卖出以赚取利润。

安吉尔指出，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GameStop和其他股票飙升背后存在这样的策略。SEC可能会调查谁是背后真正的推手，是一群在炒股软件上只买卖10股的散户，还是更大规模的抛售行为。

负责证券监管的马萨诸塞州务卿威廉·加尔文呼吁纽约证券交易所暂停GameStop的交易30天：“这不是投资，这是赌博”，“显然是人为的。”

值得一提的是，SEC目前没有常任主席，总统拜登提名的人选加里·根斯勒正在等待确认。根斯勒曾担任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主席，预计他将对华尔街保持更强硬的立场。

散户风险

另一方面，散户虽然看似暂时赢得对华尔街机构的胜利，但这场危险的游戏也很有可能伤及自身。

1990年代互联网刚刚兴起时，网上的留言板也流行看涨科技股，而这场上世纪末的狂欢以2000年科技泡沫的破灭告终。20多年后，新冠疫情的爆发让上千万美国人失业，或者改为在家办公。这让他们拥有大量时间研究股市。

GameStop的异动也把Robinhood等散户容易上手的免佣金炒股平台推上风口浪尖。Robinhood本周在美国iOS应用排行榜上排名第8，创下历史新高。

马萨诸塞州务卿加尔文警告说，如果监管不充分，基本零门槛的股票交易与社交媒体相结合，可能会颠覆市场。“这正在削弱市场的完整性，并将个人投资者置于风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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