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IPO按下“暂停键”，孖展“打新”会亏吗？暗盘交易风险多大？港股后市怎么走？
见习记者丨刘晨光
蚂蚁集团上市被按下“暂停键”，港股投资者“打新”会亏吗？
11月3日晚，上交所发布关于暂缓蚂蚁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科创板上市的决定。随后蚂蚁集团也在港交所公告宣布，决定暂缓在上海及香港的上市。
对于资本市场“打新”，港股因有区别于A股的一些特有方式，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例如孖展和暗盘交易在IPO生变的情况下，通过这些方式打新的投资者是否存在损失风险？
多位港股资深人士告诉界面新闻，孖展的利息是不会退还的，投资者利用孖展的方式打新至少要亏掉利息，港股暗盘交易存在场外风险，但是一般情况下应该会作废，相关资金也会原路退回。
孖展利息损失不可避免
11月4日上午，蚂蚁集团H股发布公告退回香港公开发售的申请股款的安排，其表示，香港公开发售的申请股款将不计利息分两批退回。
本次蚂蚁集团暂缓上市，参与IPO“打新”的港股投资者是否会遭受损失？
界面新闻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港股孖展会存在一定损失。所谓孖展是港股的一种打新方式，相当于“贷款融资”，股民可以用一部分本金从银行、券商借出来更多的贷款，进行投资，然后投资者支付一定的利息。
10月27日，蚂蚁集团H股份额正式开启申购，市场认购火爆。蚂蚁集团H股定价为每股80港元，每手为50股，汇率换算后一手大约需要4040元。据证券时报此前报道，老虎证券的孖展杠杆融资利息高达4.98%，有投资者表示利用20倍杠杆申购蚂蚁10000股，申购金额达到80.8万港元，利息就670港元。
根据公开报道，截至10月29日上午10时，蚂蚁集团IPO孖展暂录约3802.8亿港元，相当于蚂蚁集团H股公开发售部分超额认购约113.8倍。蚂蚁孖展认购中，中银已借出1000亿港元、恒生额度已暂时用完，汇丰借出930亿港元，耀才借出330亿港元，富途借出211.7亿港元，大华继显借出310亿港元，辉立借出300亿港元，信诚借出174亿港元，凯基借出180亿港元，英皇借出85亿港元。
另据港媒10月30日消息，蚂蚁H股孖展认购，最少已超过4400亿元，相当于超额认购146倍。
据了解，投资者申购新股需要入场费+手续费+孖展利息，暂缓上市后，相关费用有的扣抵，有的原路退还，但是孖展的利息一般是不会退还的。有分析指出，如果没有孖展，那么将只损失手续费，但是如果已经进行了孖展，那么将损失手续费+孖展利息二者之和。
多位港股资深市场分析人士告诉界面新闻记者，孖展的利息肯定是不会退，股民至少已亏了利息。
香港资深金融专家温天纳向界面新闻表示，蚂蚁集团在香港招股原本破纪录共获155万人认购，冻资高达1.3万亿元。虽然蚂蚁称会退款，但借孖展认购的散户就会损失孖展利息，无法退回。以冻资金额1.3万亿元计，假设以9成孖展券商平均息率3厘计算，5日息将蚀逾5.3亿元。至于通过券商或银行以现金认购的投资者，不少亦会收取50至100元的认购手续费。
华盛证券研究部经理余石麟则告诉界面新闻，股民的影响是损失融资打新所产生的利息成本和手续费，其中绝大部分是利息成本。蚂蚁集团冻资超过1.3万亿元，平台资信统计两家银行以及十三家证券商借出融资金额高达4900亿元。综合平台资信，过往融资比例及融资利率的情况，估计利息成本可能在1.3亿至2亿元港元规模。
据余石麟介绍，之前发生撤销上市的案例是2019年7月百威亚太，本金及相关经纪佣金和交易征费按流程退还，散户的融资利息开支不退，因为这对于券商或金融机构券商部门来说也是有成本的，机构融资额度也是专门为打新业务而接回来的，所以当时的利息以及认购费无法退回，需要由投资者承担。实际情况要按个别券商或银行的安排。
多家券商减免或取消融资利息
值得注意的是，蚂蚁集团同时暂缓A股和H股上市，也有不少证券商表示将与客户共同承担新股孖展利息损失，并以此作为营销和拉客的手段。
华泰国际旗下涨乐全球通称，取消原本3.9%利率的收费，将统一按照2.5%利率，收取本次蚂蚁新股融资的利息。利息先收后返，退款方案以港交所规定的操作为准。
作为一家主要针对港美股的互联网券商，富途证券向界面记者回应称，针对此次06688.HK蚂蚁集团暂缓IPO的突发情况，富途证券决定免除所有参与认购客户的认购手续费和全部银行融资利息，与此相关的成本均由富途承担。“相关费用的退还方式和时间，请留意我们的进一步通知。”
华盛证券方面向界面新闻回应称，公司决定免除所有认购客户的认购手续费和银行融资利息，由此产生的相关成本均由华盛证券承担。具体费用的退还方式和时间，请留意华盛的进一步通知。此外，华盛将为本次参与认购客户额外发放50元蚂蚁集团现金认购优惠券（有效期6个月）。
天风国际也公告称，免除所有参与认购蚂蚁集团IPO客户的认购手续费和融资利息。
老虎证券则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会退还用户的手续费，还会额外赠予所有“打新”蚂蚁的用户一张30天免佣卡。
暗盘交易有多大风险？
港股另外一个区别于A股的打新机制就是暗盘交易机制。
所谓暗盘交易，主要是券商自行设立的内部交易系统（不是通过交易所系统），对股票进行报价撮合。通常情况下，香港股市的新股暗盘交易时间，是它正式挂牌交易前一个交易日下午4点14分-6点30分，在这段时间里，投资者可以通过暗盘交易买卖新股提前锁定打新收益。不过，国际配售部分的暗盘交易会比公开配售提前。
有媒体报道，本周二，机构投资者连续第二天在暗盘市场以每股约120港元（合15.50美元）的价格购买蚂蚁股票，这较其80港元的IPO价格溢价50%。此前周一，机构投资者之间就蚂蚁的暗盘交易共录得3宗成交，成交价分别为108港元、115港元及120港元，较招股价80港元，升35%、43.75%及50%。
有港股资深分析师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暗盘交易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性，因为暗盘是无监管，这属于场外交易风险，主要是两边交易对手自己谈，有交易对手风险，当然有券商撮合，风险自己承担，所以被称为暗盘。
一位资深港股资本业内人士告诉界面新闻，暗盘交易的不确定性较大，暗盘就是在正式挂牌交易前的私下交易，即是合法的私下交易，“最高溢价50% ，120港币一股买的，买的想退，卖的还不一定。”不过该资深市场人士认为，退回取消交易的可能性很大，第一规模有限，赚也没赚多少；另一方面以后还要合作，不值当为了小的利益而阻挡了后续的机会。
余石麟指出，暗盘的成交涉及实际股票交收，需要上市日做上板交易和交收的，如果撤销上市意味着原本订立的交易目标不存在，所以按照场外交易的协议生效时间为11月5日，蚂蚁集团在这之前暂停上市，按理场外交易是作废了，没有产生交收条件，资金应原路退回。
港股后市怎么走？
本次蚂蚁集团延缓上市的步伐，对整个港股市场的IPO会不会造成影响？
上述资深分析师表示，此次蚂蚁集团IPO暂缓可能会影响打新热，最近的生物医药、物管接连破发，大家都寄望蚂蚁可冲喜，结果与市场预期出入较大。
界面新闻注意到，在10月港股的IPO中，多只股票首日“破发”。从美股回归的先声药业，首日一度跌逾26%；物业股上市潮先后上市的物业股也没有被投资者青睐，第一服务首日跌27%；11月3日上市的药明巨诺，虽然聚焦免疫疗法，同时有着“药明系”加持，但是仍然没有避免首日破发的命运。
余石麟表示，阿里系股票的股价将明显受压，金融科技及互联支付类公司的业务拓展空间受限，监管和合规问题将成为中长期的噪音，估值受到考验。
“整体港股市场而言，较大机会出现资金净流出，但往乐观的角度思考在监管环境与公司业务发生分歧的情况下暂缓上市是负责任的做法。蚂蚁集团暂缓上市是个别事件，短期内可能带来一些包括同系同行业公司的波动，估值调整，新股认购热度冷却，投资资金流出等影响。但长期影响是有限的，香港市场还是具有较大吸引力的国际金融中心。”他谈道。
对于港股IPO方面，余石麟认为，整体港股IPO短期可能会冷却，新股估值方面也会重新调整，长期影响是有限的，香港市场作为IPO集资中心的优势条件都没改变，不存在系统性的问题，预期中概股回归，创新生物制药，互联网创新产业陆续来港上市依然是主旋律。当前蚂蚁撤销上市，海外疫情失控等，港股处于震荡阶段，加上美国总统大选结果不明朗，市场波动性会较大，需要消化相关事件的影响才能重新出发。
港交所相关人士向界面新闻回应称，不评论个别上市申请或发行人，香港仍然是亚洲首屈一指的国际IPO市场，香港交易所今年已经欢迎超过120家公司上市。 “中概股回归、区域及本地的上市申请仍然活跃，我们期待并欢迎亚洲及国际的发行人及投资者参与我们的市场。”
实际上，就在11月2日，港交所在官网上宣布将于蚂蚁集团在2020年11月5日上市时，推出不同产品，为投资者提供更多选择，包括期货及期权以及蚂蚁集团衍生权证。不过随着蚂蚁集团上市的暂停，这些也都将推迟。
香港特区政府发言人3日表示，知悉蚂蚁集团已就港股在香港上市计划暂时不进行的决定知会香港联交所，并已发出公告说明原因。特区政府发言人说，香港联交所过去已有处理首次公开招股在认购期届满后决定不进行的经验，香港监管机构会确保退还申请股款的安排有序进行。发言人提到，有关事项并不涉及系统性风险，香港金融系统的稳定和市场有序运作不受影响。
至于蚂蚁集团未来的上市前景，有资深投行人士告诉界面新闻记者，首先要拿出合规方案，其次要等征求意见稿落地看是否还要调整，再次需要方案获得监管认可并调整业务到合规，最后还要重新申请交易所证监会同意发行，不排除重新上会。当然，中间还需要更新年报和招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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