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任期内大部分GDP增长已被抹去，中场换将后日本经济走向何方？
文 | 孙煜 孟令稀
编辑 | 陈臣
据新华社消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28日下午在东京首相官邸召开记者会，宣布因健康原因辞去首相职务。作为日本连续执政时间最长的首相，安倍领导的政府深刻影响了近几年的日本经济走势。
安倍晋三在任期间，曾大力推行“安倍经济学”，这一概念往往被概括为“三支箭”，分别是宽松的货币政策、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结构性改革。
2013年，安倍选任黑田东彦为日本央行行长，领导央行同年推出“质化和量化”的货币宽松政策（QQE），货币政策操作目标由此前的无抵押隔夜拆借利率转变为基础货币，并设置了“2%”的通胀目标。随后，日本央行还在2014年和2016年先后采取“负利率”和“收益率曲线控制”等宽松政策。
第一支箭的种种政策改善了日本通缩问题。2017年初开始日本核心CPI（剔除新鲜食品和能源）由负转正。2015—2019年，日本核心CPI通胀和工资同比增速均提升至0.5%左右，但离“2%”的通胀目标仍有距离。与此同时，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2012—2019年日本央行总资产占GDP的比例从30%上升至100%，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增幅最大。
第二支箭“积极的财政政策”主要有两大财政措施，一是通过调整税收政策来应对财政支出。二是补充预算以弥补财政收入的不足。
日本曾在2014年和2019年两次上调消费税率，将税率从6%提升至10%。2012—2019年间，安倍政府曾经5次推出大规模刺激计划。虽然每次计划政府都会估算对GDP的拉动效果，但据华创证券统计测算，多次刺激计划推出后当年公共支出对GDP的拉动效果均远不及预期。
在积极的财政政策下，2012—2019年日本财政赤字率从8.6%下降至2.8%。政府债务占GDP比例基本维持在230%左右。
至于旨在改革日本经济结构的“第三支箭”，从目前情况看收效甚微。由于安倍经济政策主要倾向于“QQE+灵活财政”，因此“结构性改革”之箭在此前受到的关注远低于其他两支。
安倍曾在促进投资、促进人才竞争、培育新市场及提高经济开放度等四大领域出台政策，核心目标是提高生产效率、增加额外产能，打破日本僵化的经济体制，引入外部竞争。不过由于生育率低、人口老龄化等种种原因，这一目标未能如期实现。
彭博经济研究的专家Yuki Masujima曾在2017年“安倍经济学”实施五周年之际指出，劳动生产率停止增长是其经济政策的一大失败。他指出日本制造业的生产率在上升，但在雇佣了70%劳动力的服务业，生产率从2003年到2016年却下降了10%以上。而这正是“第三支箭”本要解决的问题。
在昨天召开的记者会上，安倍晋三表示，在经济政策方面“三支箭”成功地促进了就业，结束了20年的通货紧缩。
在安倍晋三任期内，日本失业率从2012年底的近4.5%降至目前的2%左右。2018年日本平均有效求人倍率（工作机会/求职人数，数值越高越好）为1.61倍，比上年上升0.11点，达到仅次于1973年的历史第二高水平。
日本股市在安倍任期内也大幅上涨。日经225指数实现翻倍，从2012年的8000多点涨至目前的22000多点。此外，日元汇率在最近几年一直维持在较低且稳定的状态。
今年7月30日，日本政府召开的研究会认定，从第二届安倍政府上台的2012年12月开始，日本经济进入新一轮扩张期，直至2018年10月结束，共持续71个月。这一成绩仅次于“伊奘冉景气”（2002年2月—2008年2月）73个月的战后最长纪录。
在安倍在任的最后几个月里，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等原因，日本经济陷入衰退。据日本内阁府8月17日发布的二季度GDP初值数据，日本二季度实际GDP环比下降7.8%，按年率计算为下降27.8%，为1955年有记录以来最差水平，降幅超过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17.8%。
这已是日本连续第三个季度经济萎缩。2019年四季度和2020年一季度，日本实际GDP分别环比下降1.8%和0.9%。截至今年二季度，日本连续四个季度的实际GDP总规模缩水至485万亿日元（约合4.85万亿美元），为2011年二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至此，安倍晋三在任期间的大部分GDP增长已被抹去。
安倍突然离任，也意味着日本经济复苏“中场换将”。无论继任者是谁，其都将在未来面临严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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