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拉黑”737MAX客机 波音更大的麻烦在后面

3月10日，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附近，救援人员在坠机现场工作 新华社发3月13日,加拿大温哥华国际机场停飞的波音737 MAX飞机 新华社发

3月10日埃塞俄比亚波音737 MAX 8发生空难，50国相继宣布停飞737 MAX系列，米伦伯格正面临着2015年就任波音董事长以来的最大危机。《华尔街日报》指出，这是2013年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发布针对波音787客机的“禁飞令”以来，波音公司遭遇的最严重安全挫折。2013年，由于锂电池起火问题，全球已交付的约50架波音787客机被禁飞3个月。但是，波音737 MAX客机涉及的影响要大得多。上周，波音公司的股价已下跌约13％，而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它还将面临销售、市值蒸发及赔偿等方面的诸多问题。

全球密集发布“禁飞令”

3月10日，埃塞俄比亚航空ET 302航班从埃塞首都亚的斯亚贝巴飞往肯尼亚首都内罗毕，飞机在起飞6分钟后坠毁，157人无一生还。这是波音737 MAX 8五个月内的第二起全毁记录。上一起发生在2018年10月29日，印度尼西亚狮航从雅加达到槟港的JT610航班，在起飞12分钟后，坠毁于机场东北约35海里的海面，189人遇难。

鉴于两起空难均为新交付不久的波音737 MAX 8飞机，且均发生在起飞阶段，具有一定的相似性。3月11日9时，中国民航局要求国内运输航空公司于2019年3月11日18时前停飞波音737 MAX 8飞机，随后印尼、埃塞俄比亚、新加坡、澳大利亚等国和欧盟迅速跟进，至当地时间13日，加拿大和美国也宣布禁飞波音737 MAX机型，至此所有波音737 MAX 8执飞航班的国家都已停飞这一机型。韩国等国家甚至升级了“禁飞令”，禁止任何国家的波音737 MAX型号飞机进入本国领空。

波音737 MAX从2017年5月开始交付，至今已有387架，分布在全球的59家航空公司。美国政府宣布停飞命令后，波音公司发布声明称，表示仍然相信这款飞机的安全性，但为了帮助大众消除疑虑，波音经过谨慎考虑向FAA建议暂时停飞，并将配合完成相关改进工作。

波音更大的麻烦已在路上

米伦伯格向这两起事故中的遇难家属致哀，并承诺尽一切努力了解事故原因，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尽管两起事故的调查结果尚未可知，但一款全新的机型半年内出现两次重大致命事故在近代民航历史上实属罕见，也毫无疑问将波音公司这家百年老牌飞机制造商推向了风口浪尖。各国发出“禁飞令”的影响更是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销量受损

据英国媒体称，波音公司14日证实将暂停向客户交付737 MAX型飞机，但继续以每月52架的产量全速生产该款飞机。虽然如此，但已经至少6家航空公司表示考虑取消订单。据彭博社3月13日报道，肯尼亚航空可能改变其仍处于早期阶段的波音737 MAX飞机订购计划，转投空客的怀抱。肯尼亚航空董事长迈克尔约瑟夫表示：“由于尚未作出任何决定，我们将密切关注737 MAX事件的发展……当然，作为负责任的买家，我们也会考虑空客飞机的选项。”

同时，曾经在这个机型上吃过亏的印度尼西亚狮航也有类似行动。知情人士称，狮航计划取消220亿美元（1美元约合6.7元人民币）的737 MAX飞机订单，转而考虑波音竞争对手空客的飞机。

据路透社报道称，俄罗斯国际航空公司首席执行官维塔利·萨维利耶夫3月15日表示，除非波音公司能在11月之前确保飞机安全，否则该公司将取消订购20架737 MAX型飞机。

截至2019年1月31日，波音总计获得737 MAX订单5012笔，其中交付376笔、未交付4636笔，这也约占波音全机型订单总额的80%。由此可见，若所有未交付订单遭到取消，波音将损失约5795亿美元。

●巨额赔偿

波音737 MAX全系机型在全球总订单已高达5012架，显而易见，波音公司将面临索赔和罚款。据最保守的估计，该公司将赔付50亿美元。

路透社的报道指出，飞机失事后，波音公司、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将面临巨额赔偿。报道援引驻纽约的航空业律师贾斯廷·格林的话说，波音在美国可能面临遇难者家属的诉讼，美国对空难丧生者的司法赔偿可能高达每人200万至300万美元，具体数额取决于适用的法律。

俄罗斯自由媒体网站3月14日报道称，对波音公司来说最糟糕的事情是，埃塞俄比亚决定把黑匣子运到美国在飞机制造领域的最大竞争对手——法国。因此，预计调查会进行得特别仔细。而如果事实证明美国人知道技术问题，却隐瞒不报，索赔金额将达到更高水平。

另据法国《论坛报》网站3月14日报道，停飞737 MAX会让波音公司损失惨重。如果停飞时间很长，那么按每个月交付50架波音737 MAX（每架客机目录价格在1.25亿至1.3亿美元之间）来计算，波音的营收会大幅度减少。另外，受波及的航空公司可能会要求波音进行经济赔偿。香港媒体称，东航董事长刘绍勇表示，东航已向波音发函，要求出具该机型的安全承诺，未来将与波音讨论机型停飞造成的损失。挪威航空公司也已经把这一问题摆到了桌面上。

●市值缩水

事故飞机波音737 MAX是波音历史上销售最快的机型，它的广受欢迎也让波音在股市上表现抢眼，该型号飞机2016年首飞以来，波音的股价已上涨两倍，成为道琼斯指数中定价最高的股票，市值也成功突破2500亿美元。

波音公司2018年度财报显示，该公司营收总额达1010亿美元，全年实现净利润约105亿美元。据《福布斯》网站12日预计，每年737 MAX型号飞机订单可为波音公司带来320亿美元的收入。埃塞空难发生后，美股波音正经历“9·11”恐袭以来最大损失，3日内蒸发了260亿美元市值。

埃塞航空事故发生后，波音原定于3月13日下线的波音777 X客机推迟首次亮相时间，未举行大的仪式便匆匆下线。

以上种种的连锁反应，将让这家老牌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评论

波音事故

对大飞机制造的启示

在历史上，波音公司虽遭遇过不少困境，比如新机型一时无法得到市场认可等，但还几乎没出现过由于技术原因导致整个型号产品遭遇重挫的情况。

这个事件也给中国的大飞机制造带来一些启示。

首先是在飞机自动化操控系统设计上，一定要留出足够的安全余量，以便在系统某个部分出现问题时保证一个基本安全限度，不至于使飞机进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其次是在系统设计中，要为飞行员的手动操作留出足够空间。如果系统突然进入混乱或故障状态，应该保证一个清晰明确的交互界面，让飞行员知道系统出了什么问题，目前是何处境，这样飞行员在接管时才有更大把握。

中国的大飞机发展才刚起步，在研制过程中肯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和困难，甚至在运营过程中也可能会遇到挫折。正因如此，现在中国大飞机在发展中采取的路径是稳健行进，在一些技术或系统的开发设计过程中，不要单纯以商业竞争为第一设计要素，而要以飞机安全运营作为第一要素。

波音737 MAX 8不到半年内两次发生致命事故，而且原因疑似相同，更让我们感觉到中国民用飞机领域的工程技术人员面临着多么巨大的压力。他们要在最大限度保证飞机运营安全的基础上，竭尽全力推动中国大飞机尽快实现更大突破，尽快在国际市场上获得竞争力，而他们面对的潜在竞争对手，又是有着百年行业经验的波音和空客们。

总体而言，中国大飞机对自己的立足点和实际发展情况有着清醒认识，我们不要急功冒进，而是第一步先保证C919是一架“合格”的飞机，保证它飞起来后不出现安全问题。第二步再通过设计上的改进、变更以及工艺上的不断完善，让它变成一架“成功”的商用飞机，不仅要安全要能飞，还要能为运营商赚取利润。这种出发点和大方向，无疑是正确的。

14~15版稿件综合央视、《人民日报》、《环球时报》、《北京青年报》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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