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私换便利”背后多少“被愿意”

□晏 扬

3月26日，中国高层发展论坛在北京举行。百度公司董事长兼CEO李彦宏发表了以“中国经济的新动能”为主题的讲话。在谈到人们关心的数据和隐私的问题时，他说,中国人相对开放，对隐私问题没有（外国人）那么敏感，“如果用隐私来交换便利或者效率的话，很多情况下中国人是愿意这么做的”。（3月27日《新京报》）

“中国人很多情况下愿意用隐私交换便利”，李彦宏此言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网上引来口水板砖无数。应当承认，在这个信息时代、互联网时代、大数据时代，人们确实要用一部分隐私来换取商家的服务，让自己的生活更加便利、更有效率。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不想外出吃饭，在网上叫外卖，就得提供你的家庭住址，否则骑手没法送啊。再以在网上投资理财为例，你要注册一个网贷平台，首先需要实名认证，包括姓名、身份证、手机号、银行卡等信息，都要一一准确提供。这同样是没办法的事，不管是作为投资人还是借款人，总得先明确你的真实身份，不然难以形成借贷关系。提供这些隐私信息，正是为了换取网贷平台的中介服务，也就是李彦宏所说的“用隐私交换便利或者效率”。

那么似乎可以说，人们提供隐私信息给商家，是为了获取服务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反过来说，商家获取用户的隐私信息，是提供相应服务的必要条件。现在的问题恰恰出在有些信息收集是不是“必要”上。

仍以在网上投资理财为例。前段时间我注册了北京一家正规的网贷平台，下载了商家的APP，买了一些理财产品。我的姓名、身份证、手机号、银行卡等信息，一应俱全地提供给了商家。某天我再次打开APP时，跳出来一个提示：“要允许××访问您设备上的照片、媒体内容和文件吗？”（××即该平台的名称）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手机里的照片凭什么要给你看？于是断然点了“拒绝”，然后APP就自动关闭、无法进入了。也就是说，我要获取这家平台的服务，就得允许其任意查看手机里的内容，否则他们就拒绝提供服务，这是哪门子道理？我就是在这个平台理财而已，必要的信息已经提供了，手机里照片关你什么事，又和我理财有什么关系？很明显，商家要获取与服务无关的“不必要”的信息，也就是过度获取用户的信息。

这种情况如今非常普遍，并遭到了社会舆论的强烈诟病，但各路商家依然我行我素，不仅过度获取用户信息，而且对信息保管不善，泄露的消息时有耳闻，有的商家甚至利用获得的大数据来“杀熟”……在这种背景下，李彦宏堂而皇之地说“中国人很多情况下愿意用隐私交换便利”，必然会遭到网友的猛烈抨击，就像有网友质问李彦宏：“中国用户在你心里有多贱？”

我在那个网贷平台里还存着钱，看来要进入这个APP只能允许商家查看我的手机了。李彦宏说中国人愿意用隐私交换便利，其实很多时候面对霸道的商家，人们只能“被愿意”。所以，请别把你们的霸道行径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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