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政坛三足鼎立格局显现 极右政党成最大赢家
意大利3月4日举行议会选举,5日发布的初步计票结果显示,“反移民+反欧盟”的极右政治党派“五星运动”,竟成为了混乱不堪的意大利政坛中最大的赢家,是所有意大利政党中的得票数最多的党派。然而,这次选举,三方中的任何一方都不太可能得票率超过40%,因而出现“悬浮”议会的可能性较大。
选举▼
五星运动党成赢家,执政联盟铩羽而归
初步计票结果显示,中右翼联盟中的北方联盟得票15.8%,由前总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领导的意大利力量党14.5%。北方联盟党首马泰奥·萨尔维尼借社交媒体致谢选民,“我首先要说,谢谢大家”。在2013年议会选举中,这一极右翼政党得票4%。
在路透社记者看来,这次选举的最大赢家是“反移民+反欧盟”的极右政治党派五星运动党。
“没人能在缺少五星运动党的情况下治理国家,”五星运动党成员里卡尔多·弗拉卡罗说,“我们将承担组建政府的责任,不过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将国家所需各方面整合到一起。”
与此同时,意大利的极右势力也成为了意大利这次政府改选中势头最强劲的力量。不同的极右翼政治派别总共获得了全意大利三分之二的选票。
铩羽而归一方当属执政联盟。意大利政府自2013年起由左翼联盟执政。尽管意大利经济稳步复苏,中左翼联盟没有能够成功“变现”。
在本届政府中任职的米凯莱·马丁纳说,“对我们而言,这是显而易见的失败”。农业部长毛里齐奥·马丁纳承认,得票率低于20%,“是一次彻底失败”。
选民怀疑欧盟及一体化进程
路透社报道,意大利民众对长期存在的贫穷现象不满。另外,失业率高居不下,加之超过60万难民过去4年间拥入这一地中海国家,令处于执政地位的中左翼联盟备受部分选民诟病。
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埃托雷·罗萨托说,没有预料到一部分激进选民会把选票投给五星运动党和北方联盟,“我们将认真考虑这一现象并找到应对方案”。
五星运动党和北方联盟同属所谓“疑欧”党派,怀疑并否定欧洲联盟以及欧洲一体化进程。前者2009年创建,主张清廉政治,反对自由贸易,抨击金融系统,多次表示如果上台将推动公投,让意大利退出欧元区；后者1991年创建,是意大利相对富庶北部的一个地区性政党,宣称对移民“零容忍”。
面包师弗朗切斯科·塔利亚维现年24岁,在首都罗马一个投票站里告诉法新社记者,他以前投票支持右翼党派和贝卢斯科尼,“这次我投给五星运动党,以抗议那些腐败、偷盗党派”。
稍微年长的选民恩佐·加洛说,情形一直“非常糟糕”,“中产阶级不复存在,穷人愈发贫穷,富人愈发富有,没有社会公正可言”。
组阁复杂,漫长的谈判将持续数月
意大利议会定于23日举行会议,4月初磋商组建新一届政府。
路透社报道,组阁的可能选项包括组建带有“疑欧”色彩的联盟政府,对欧盟预算限制发出挑战,对继续推进欧洲一体化进程无多兴趣。
经济分析师说,尽管德国走出组阁僵局、着手与法国携手推进欧盟改革,让市场松一口气,但鉴于意大利三大政党或政党联盟后续组阁谈判前景难料,在投资者等待最终结果的观望期内,欧元汇率仍将处于起伏波动的状态。
澳大利亚国民银行外汇策略主管雷·阿特里尔说,这场选举抛出一幅“高度不确定的图景”,“至少短期看对欧元不是利好”。
意大利财政部前任首席经济学家洛伦佐·科多尼奥说,意大利原有问题尚未解决,如今出现新问题。“漫长而复杂的组阁谈判将持续数月。”
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所国际关系室助理研究员曹慧说,从计票结果看,“疑欧”、反对自由贸易的民粹政党五星运动或北方联盟都可能进入下一届政府。“如果这些政党进入政府,欧洲一体化的不确定因素将增加。难民问题、欧元区改革、欧洲防务联盟建设等都将遭遇来自意大利新政府的阻力。”
曹慧说,各派别、政党的势力在选民“挺欧”与“反欧”情绪纠葛中此消彼长。
一些“反欧”人士认定,过去10年间,欧洲一体化进程没有给意大利民众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依据曹慧判断,从东欧引入的大量廉价劳动力以及移民和难民,在意大利构成安全隐患,不断催化“反欧”情绪。
延伸▼
欧洲多国步入“不确定时代”
纵观欧洲政坛,意大利并非孤。近年来,欧洲多个国家的政党格局日益碎片化,民粹主义政党迅速发展,这直接导致欧洲政治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进一步上升。
自2016年6月英国脱欧公投以来,欧洲的“选举焦虑症”日渐加重。不论是奥地利、荷兰等小国,还是法国、德国等大国举行大选,欧洲主流舆论都难掩担忧:一是担心民粹主义政党做大乃至上台,导致这些国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政策反转；二是担心政局出现不稳或陷入僵局,加剧党派争斗,影响经济社会发展。
政局不稳、风险增大,已成为许多欧洲国家共同的政治特性。以这次意大利议会选举为例,整体上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由意大利力量党、联盟党和意大利兄弟党组成的中右翼联盟得票率第一,民粹政党五星运动党和中左翼联盟紧随其后。然而,这三方都没有获得议会绝对多数席位,导致组阁前景复杂。
不仅是意大利,即便是政局向来稳定的德国也难以幸免。2017年9月德国议会选举中,德国总理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由基民盟和基社盟组成)虽然保住议会第一大党位置,但得票率大为下降,遭遇前所未有的组阁困境,直至今年2月初才与社会民主党就组成大联合政府达成一致。4日,社民党宣布,该党投票同意组成大联合政府。但德国《明镜》周刊文章说,即便如此,德国政治也难以重拾昔日的稳定,将步入“不确定时代”。
五个词了解“五星运动党”
——民粹色彩
前喜剧明星贝佩·格里洛2009年创立“五星运动”。在意大利主权债务危机背景下,“五星运动”反对财政紧缩、寻求退出欧元区,初露锋芒。从政治运动发展为政党后,如今五星运动党反对现行体制、外来移民,“疑欧”立场强烈,主张直接民主制,竞选纲领带有浓厚民粹主义色彩。
——网络运作
就组织和运作形式而言,五星运动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政党,自称“首个且唯一以(网络)在线参与和直接民主为基础的政党”。五星运动党的运作高度依赖互联网和社交媒体。法新社报道,五星运动党利用一家门户网站召集成员交流,以网络投票方式决定党的政策主张、候选人。
——草根诉求
五星运动党迎合草根阶层诉求,强调“亲商”、“反腐”,包括坚持“清廉政治”,反对任何有犯罪记录的人从政；大幅降低营业税,每周工作20小时。五星运动党主张给失业但愿意找工作的人提供每月780欧元基本收入,这一点尤其吸引年轻人。意大利25岁至34岁年龄段失业率为17%。五星运动党推出的候选人同样带有草根色彩,包括家庭主妇、失业工人。
——政策反复
一些人批评五星运动党的政策容易反复、前后矛盾,不成熟、缺乏执政能力。如五星运动党曾承诺举行公民投票,让意大利退出欧元区；但为了争取更多选票,它在这次议会选举前几个月选择沉默,显著降低“疑欧”调门。五星运动党成员维尔吉尼娅·拉吉2016年高票赢得首都罗马市长选举,上任后的表现频遭质疑,要她辞职的呼声越发强烈。
——崛起迅速
借助民众对经济社会现状的失望和对主流政党的不满,五星运动党迅速崛起。2016年地方选举,五星运动党在大约30座城市获胜,包括罗马和都灵。2017年地方选举,中左翼和中右翼政党反弹,五星运动党在主要城市几乎全军覆没。这次议会选举,五星运动党卷土重来。
本报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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