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懂的包法利 胡成江
爱玛死了，夏尔也死了，他们的孩子沦落为纱厂童工。掩卷《包法利夫人》，一个悲惨故事读完了，我的心一沉，有点悲愤。
一个好端端的中产家庭就这样毁了，毁于爱玛，一个追逐爱情、一个通奸的人的手里。爱玛为什么要这么对夏尔对家和女儿？夏尔纵然有些木讷，即便能给爱玛找出辩解的理由，我依旧无法理解。
爱玛一手制造了这个悲惨的故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丈夫夏尔的纵容和助推，看起来那么“合情合理”，处处被“爱”包裹着，真的让人读不懂。
“在结婚以前，她一直相信她是爱他的，但是爱情应当带来的欢乐却没有到来。她想准是自己想错了，爱玛暗自纳闷，过去在书中，‘幸福’‘爱情’和‘欢乐’ 对她都是那么美丽的字眼，在人生中它们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书中这段对爱玛的描写，成了她堕落的起点。
她陷入理想与现实落差的漩涡中。参加了一场贵族宴会，那漩涡转动得越发强烈，爱玛变得怪僻任性。“由于她老抱怨多斯特不好，夏尔就以为她这病准和这里的水土气候有关”。为了她，他决定离开才“开始站稳脚跟”的多斯特。这与后面他支持鲁道尔夫的“提议”，让爱玛和他去骑马，还有他鼓励爱玛留在卢昂，第二天同莱昂再去看歌剧，令人一道费解。
尤其这后面两个，他不是在把自己的妻子往别的男人怀里推吗，大概他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正直与善良，他傻吗，或许他相信爱玛，以为她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想来想去，我只能勉强认为他爱爱玛，他相信她。但从故事的进展，他确是个“不错的推手”。“他纵容她”的细节描，写书中还有很多。在爱玛通奸这场大戏中，她几乎无需遮掩，即便夏尔偶有觉察，他不但不会深入下去，反而会为她去找理由。
真的读不懂。可以说，爱玛在丈夫夏尔的纵容与助推下，才一步步走上通奸路的，至少客观上是。
整本书283页，从253页便开始写爱玛的死及死后的事，篇幅占了整百分之十还多。按常理，主人公爱玛死了，故事便讲完了。读着后面这三十页文字，顿觉出背后的味道：爱玛与夏尔本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灵魂在欲望的诱惑下，陷入深渊而不能自拔，死掉了，剩下躯壳，即便尚能做些事情，死也是必然的。或者说，一个人灵魂中理性的部分，没控制住欲望而妄为，最终被欲望胁迫着，一同坠落死掉。这样，才能理解夏尔对鲁道尔夫说的“我不怪你”。诱惑到处都是，控制不住欲望，还能怪诱惑吗。所以，书名才叫《包法利夫人》，而不是《爱玛》。
有许多人解读过这本书吧，我一个字也没看过。我的解读，可能牵强，却是我的理解。福楼拜这样一个伟大的作家，他的这样一个伟大的作品，解读应是多纬度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如一千个人读《哈姆雷特》，便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包法利夫人》【法】福楼拜著李健吾译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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