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电影史的大门(二):走进雅克·里维特迷宫般的世界

澎湃新闻 2021-05-25 07:52 大字

电影激发了很多人的热情,但电影史的名家目录可能令人生畏。每有一个影迷痴迷于某个演员、导演或某种电影类型,就会有另一个电影小白在挣扎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有时候,只需要一个不错的推荐、一次偶然的阅读,就可以为我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领略其中风采。今天,让我们一起走进雅克·里维特(Jacques Rivette)迷宫般的世界。在20世纪下半叶,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导演们彻底改变了电影史。事实上,让·吕克·戈达尔(Jean-Luc Godard)、埃里克·侯麦(Eric Rohmer)和弗朗索瓦·特吕弗(Fran?ois Truffaut)等耳熟能详的导演们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但他们在新浪潮之后的许多作品仍然难以看到,特别是在英国,从阿伦·雷乃(Alain Resnais)的《我爱你,我爱你》(Je t'aime, je t'aime,1968)到克劳德·夏布洛尔(Claude Chabrol)的《意乱情迷》(Le Cri du hibou,1987),仍有多部作品从未正式发行过。今天我们的主人公雅克·里维特算是这场运动的核心人物,他的许多影片要么被剪掉,要么根本就没有发行。作为曾经的影评人,他的作品叙事反常规,偏冗长,融合了纪录片、故事片和即兴创作的元素。1953年,在创始人安德烈·巴赞(André Bazin)的带领下,里维特开始为《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撰写文章,并着重介绍尼古拉斯·雷(Nicholas Ray)和霍华德·霍克斯(Howard Hawks)等导演;然后于1963年,里维特代替埃里克·侯麦成为《电影手册》的主编;之后于1965年离开,专注于电影制作。里维特的电影错综复杂,充满幻想和文学典故。在他的电影里,巴黎是一场以生活为棋盘的棋局,抑或是一座关于符号的迷宫,有待他的主人公去解决。评论家乔纳森·罗森鲍姆(Jonathan Rosenbaum)很好地描述了他的风格:“每部里维特的电影都有其爱森斯坦/朗/希区柯克(Eisenstein/Lang/Hitchcock)的一面——一种设计和情节、支配和控制的冲动,以及其雷诺阿/霍克斯/罗西里尼(Renoir/Hawks/Rossellini)的一面:一种 “放手”(let things go)的冲动,解放自己并静观其变。”

最好从哪一部开始看呢?

《塞琳和朱莉出航记》(Céline et Julie vont en bateau, 1974)

推荐一部192分钟的穿越平行世界电影作为最佳入门作品似乎有点反常,但《赛琳和朱莉出航记》是典型的里维特电影,也可以说是他最伟大的作品。这部影片讲述了魔术师赛琳和图书馆员朱莉在巴黎蒙马特相识后成为好朋友,她俩分享所有的东西,包括衣服和男友。当她们分享了一种魔术糖果后,共同来到一个超现实的世界,发现了一座神秘的房子,里面每天都会发生一系列奇怪的事件。该片代表了里维特许多兴趣的集合:从艺术和生活之间的界限到女性友谊的纽带。《赛琳和朱莉出航记》是一部充满幻想和乐趣的电影,可以让观众融入其独特的世界。甚至电影的标题“Céline et Julie vont en bateau”,也暗藏了一个小恶作剧——“vont en bateau”字面意思是“去划船”,法语口语的引申意是“被骗了或被愚弄了”。里维特后来的许多电影——从《北方的桥》(Le Pont du Nord, 1982)到《去了解》(Va savoir, 2001)——都采用了与《赛琳和朱莉出航记》相同的主题,但没有哪部能像这部一样轻松愉快。接下来看什么?

一旦你看完了《赛琳和朱莉航海记》,就说明你已经做好准备观看《平行生活》系列(Scènes de la vie parallèle)(暂译)了,这个系列由四部电影组成,每一篇都是不同的,聚焦于一对女性身上。第二篇和第三篇——《决斗》(Duelle)和《诺娃》(Noro?t)——在1976年接连拍摄,是里维特最好的作品之一。这个系列的第一篇因为一些原因在1975年被放弃拍摄,但最终在2003年改编成《幻爱钟情》(Histoire de Marie et Julien),这是一部美丽的挽歌,虽然表面上它是该系列的第一篇,但建议按照制作顺序观看,因为《幻爱钟情》是里维特对早期前两部作品的回顾。第四篇原计划作为一部音乐喜剧由安娜·卡里娜(Anna Karina)和让·马莱(Jean Marais)主演,然而实际上并未拍摄。更有冒险精神的观众一定会被长达13小时的《出局:禁止接触》(Out 1,1971)所吸引,这无疑是里维特最具雄心的一部作品。从结构上看,它得益于早期的无声连续剧,并受到巴尔扎克(Honoré de Balzac)《人间喜剧》(La Comédie humaine)的启发,是一部自由的多线史诗,涉及到1968年革命失败后一个在巴黎的秘密社团。影片的放映非常罕见,也增加了该片的神秘感。《不羁的美女》(La Belle Noiseuse, 1991)影片改编自巴尔扎克中篇小说《无名的杰作》(Le Chef-d'?uvre inconnu, 1837)是里维特最好的文学改编作品。该片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大奖后,电视播出版本被削减了近两个小时。当然了,观看里维特在80年代和90年代的大多数作品都不会出错,包括史诗般的《圣女贞德》(Jeanne la Pucelle, 1994)、灵动的《北方的桥》(Le Pont du Nord, 1982)和神秘的《秘密的阴谋》(Secret défense, 1998),所有这些作品都很出色。最不建议从哪部开始看?

虽然里维特从未拍过一部坏电影,但他不太重要的作品一般可分为两类——较好的电影的影子和更直接的文学改编,这两类都不是特别好的切入点。在前一个类别中,《疯狂的爱情》(L'Amour fou, 1969)和《巴黎属于我们》(Paris nous appartient, 1961)通过冗长的戏剧镜头来审视电影的中心关系,促使观众思考作品中的人际关系和艺术互动。虽然这两部影片都引入了里维特的独特风格和深度思考,但它们更像是被大众熟知的《出局:禁止接触》(Out 1, 1971)的前奏。作者:Craig Williams

翻译:Claire

排版:Claire

审稿:Xavier,小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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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推开电影史的大门(二):走进雅克·里维特迷宫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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