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金》:一首诗讲述另一首诗
传记片《托尔金》海报截图□王文珏
【关键词】《魔戒三部曲》作者传记世界奇幻文学之父的牛津生涯
英国人最骄傲的文学大师,除了莎士比亚、狄更斯等如雷贯耳的名字,在当代恐怕要数托尔金了。很多人喜欢看《魔戒三部曲》《霍比特人》,但这些作品的原著早在1937年就已诞生。它们的作者,是牛津大学古英语的教授托尔金,因为这是他开创的全新文学架构,托尔金被尊为“奇幻文学之父”。
全英班底打造的传记片《托尔金》,试图以生命的河流,去追溯那些奇思妙想之源。
从某种意义上说,《西游记》是一种奇幻,指环王是另一种奇幻,它们平地而生,力拔山兮,想象遨游。如今奇幻文学过于热门,你奇我也幻,你有中土世界我有北部边境。而最好的奇幻绝不会为了架空而虚空,它的组织结构虽凭空而建,这种空却表现为一种扎实的“满”。故事的人物和社会结构,像一个完整存在过的时间段落,每一种角色都有必然的所来所去,承载作者以文学表达的哲学母题。在创作《魔戒》时,托尔金严谨的创作态度令人咋舌,他不仅“发明”一套全新的语言供角色使用,还为每个角色形象每段历史细节作出手稿形式的“详注”,为每种生活环境和社会形态画出手绘插图——所谓最严肃的“煞有介事”,大概如此。
《魔戒》这样迷人的作品是怎么创作的?很多魔戒迷大概都问过这题。《托尔金》从作者幼年时光讲起,想通过青少年时期的际遇,去回答这些疑问。童年丧父,母亲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的剪影,淡淡落在墙壁上,那是一切影像灵动的起源。少年时,母亲也离开了世界,托尔金得到豪门“赞助”,直到他进入牛津。在求知欲最旺盛的少年时光,托尔金与志同道合的同学组成了TSBS俱乐部,他们智力激荡,相信在工业文明即将彻底改变社会的风口,“艺术依然能改变世界”。
牛津岁月是全片重点。在这里,托尔金语言上的天赋转化为严肃的解剖、分析能力。导师告诉他,语言并非小聪明,更非激情的胡言乱语,语言是意义,是历史的层层叠叠,是一个国家一种文化的根。托尔金令人惊讶地转入牛津苛刻的语言学专业。我自己的体会是,语言学是文科中的数学,它有最强的理论感,讲究结构、计算、组织与解构,用枯燥方式拆分语汇,提炼存在背后的历史和逻辑。它往往是文学中最冷硬的项目,需要文学激情之外的冷静犀利。托尔金在这里发展出日后写作需要的双重力量——理性和感性,浪漫与极端严谨。
一战是影响托尔金最大的历史事件。众多牛津和剑桥学子参战,很多人,包括文学俱乐部的挚友在一战中丧生。托尔金本人也险些失去了性命,战壕里密集的扫射声、喷火枪的残忍、黑烟滚滚的末日世界……这些都成为刺激强烈的符号,深埋在他记忆里。在后方被抢救回来的托尔金读着亡友的信,潸然泪下,他逐渐意识到一种责任——这一代人,尤其是那些有梦想而早早逝去的人,应该有人替他们说出那些没有说出的话,那些永远失去的梦想。在战争中目睹机械化和现代工业对人类的裂变,托尔金渴望一个幻想世界,去抒发对现实的反思,那个充满欲望和诱惑考验,以及与之相应抗争的中土世界,渐渐出水。
影片没有追溯魔戒的创作经过,而是在托尔金动笔前戛然而止。它努力讲解的,是支撑起托尔金的人生结构,一切无机的遭遇如何雕塑了这个唯一的灵魂。总的来说,影片有传记片通病——一本“成长说明书”,用反向的拆解,说明某种思想的成型史。能够弥补的,是它发力柔软,选取的细节充满情感,像用一首小诗去讲述另一首史诗。纵然两者间体量和力量的差异,使得影片无法很好地传递光芒,但对一个作家而言,一切最宏大的,早已存储在充满精灵、树人、霍比特人的瑰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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