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风唱衰“米叔”,10部印度电影2018拱出一部《药神》

2018-12-30 02:14 大字

号脉影像经络,洞察文娱风潮

在2017年春节档影片《功夫瑜伽》中,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段落:成龙饰演的考古学家为了说服印度夺宝者放下贪念,想当然开启“佛法普渡”模式,可没说上几句佛语,就被对面的印度人给怼回去了:“佛教千年之前从印度传到中国,现在的印度早就不流行了。”

这虽然是电影里的一个喜剧桥段,但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中印两个邻国相互之间的隔膜。同为第三世界大国,历史上又有诸多渊源,相比起同属儒家文化圈的东亚邻国,中印两国的民间交往并不密切,这种情况已经开始通过中国市场的“印度电影热”有了不少改观。

2018年,以《神秘巨星》为始,《印度暴徒》为终,全年共计10部印度电影出现在中国的大银幕,超越过去8年的总和。在这10部印度电影中,由阿米尔·汗出演的两部都属于分帐片,其余8部为“批片”。今年贺岁档十分不景气,《印度暴徒》也很难突围重复过去的好运气,但显然印度电影除了市场价值之外,也有不少文化意义。

一年10部印度片,窗口期最短3周最长3年

如果把11月30日上映的《老爸102岁》也看作是12月的片子,那么在2018年最后的一个月中,总共塞进了3部印度电影。《印度合伙人》在豆瓣上原名《护垫侠》,是对英文片名Pad Man的直译。这是一部真实事件改编电影,在影片中,男主人公被邀请到联合国做演讲,有这样一句台词,“美国有蝙蝠侠、钢铁侠,印度有护垫侠”。

《护垫侠》曾经定档9月份,后来改档12月14日,以《印度合伙人》的片名重新归来。励行至上影业董事长金颂在前期参与了该片中国区权益的投资,在他看来,这是一部“小成本、正能量、大情怀”的电影,非常适合中国观众。目前,他正在考虑投另一部明年即将引进的印度电影《宝莱坞机器人之恋2》,这部特效大片以8500万的制作费创下印度电影的新纪录。

阿米尔·汗主演的《印度暴徒》在印度上映20天后,就出现在中国大银幕上,是印度电影在中国上映“窗口期”最短的一部。《印度暴徒》在印度票房并不算低,以13.8亿卢比(约1.38亿人民币)位列印度电影2018票房排行榜第6,但因为高昂的制作成本,这个成绩远低于预期。

《小萝莉的猴神大叔》是印度2015年票房冠军,3年后引进中国依然拿下2.85亿的票房成绩,几乎和印度国内票房持平,这是2018年印度电影“窗口期”最长的一部。“猴神大叔”萨尔曼·汗是著名的“印度三汗”之一,由他主演的另一部电影《苏丹》与阿米尔·汗的《摔跤吧!爸爸》同样是摔跤运动题材,分别位列印度2016年票房冠亚军,但《苏丹》中国票房只有印度的1/10。

与《苏丹》相反,《神秘巨星》在2017印度电影票房约合人民币6200万,但在中国市场票房却扩充了10倍,达到7.47亿。整体来看,印度电影在中国市场的票房相对稳健,尽管单片成绩表现有差异,但不会出现其他小语种批片1000万难破的尴尬境地,这与印度电影当下在中国的商誉有莫大关系。

就连“文化折扣”巨大的史诗奇幻片《巴霍巴利王2》也拿下了5000万的票房,要知道上一部在中国票房仅745万。阿米尔·汗和萨尔曼·汗今年分别有两部电影在中国上映,“三汗”之中只有沙鲁克·汗还没有证明在中国市场的号召力。除了“二汗”之外,阿克谢·库玛尔主演的两部电影——《厕所英雄》《印度合伙人》都有关爱女性的主题,是名符其实的“妇女之友”。

2017-2018中国引进印度片票房对比

事实上,除了《印度暴徒》之外,今年中国上映的几部印度电影在印度2018年票房都不太出挑,《印度合伙人》排行15,《老爸102岁》和《嗝嗝老师》都已经在20之外。很明显,中国片商在挑选印度电影的时候有一定的倾向性,而这种倾向性毫无疑问是《摔跤吧!爸爸》和《神秘巨星》这两部爆款所圈定的。

从互联网到院线,中国观众发现印度

从海外发行的角度来看,印度电影发现了中国;从文化多样性的角度来看,中国观众发现了印度。

《神秘巨星》和《印度暴徒》并非批片,而是分账片,这是一个新现象。众所周知,从2012年开始,我国每年引进分账片34部,而其中多为好莱坞大片。这两部印度影片为何能成为占据宝贵份额的分账片?

2010-2018中国引进的印度片

今年年初,每经影视采访协助这两部影片引进的片商创世星影业CEO柳权,他的回应是这样的,“一般来说,不管是任何国家的电影,只要体量足够大,在分账片指标允许的情况下,可能都会做分账片的尝试,体量小一些一般都是走批片,难度在于怎么让他们(中影、华夏)认定影片的影响力和体量。”

事实上,《神秘巨星》不是第一部尝试分账的印度影片。2016年“印度三汗”之一的沙鲁克·汗主演的《脑残粉》就以分账片引进,但票房仅为惨淡的153万元,《脑残粉》成为分帐片,很可能也是上一部印度引进片《我的个神啊》票房1.18亿成绩的鼓励。《脑残粉》折戟,《摔爸》还是以批片形式引进。

“印度三汗”之中,沙鲁克·汗在中国“出道”很早,但很遗憾没能抢占C位。从2010年开始,沙鲁克·汗相继就有《我的名字叫可汗》《新年行动》《脑残粉》三部电影引进,但都没能为印度电影在中国破局,相比之下,由他主演的历史片《阿育王》因为经常在电影频道重播,可能比这几部院线片更刷存在感。

2009年,奥斯卡最佳影片《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在中国上映,这部英国人创作、印度人出演的电影其实是一部美国电影。2012年,李安导演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也颇具“宝莱坞风情”,但同样这不是一部印度电影。但也就在这个时期,2009年出品的《三傻大闹宝莱坞》开始在中国互联网流传,并在2011年引进中国。

从《三傻》开始,中国观众开始“发现印度”,不少高口碑的印度电影被挖掘出来,2012年出品的印度电影《偶滴神啊》就是这样一部佳作。这部由阿克谢·库玛尔主演的电影在豆瓣上有4.6万人参与评分,分数为8.4。从主题来看,他对印度宗教问题的反思直接启发了阿米尔·汗2014年主演的《PK》,甚至,这部电影的中文翻译也“山寨”了《偶滴神啊》——《我的个神啊》。

事实上,早在《三傻》上映的2009年,阿克谢·库玛尔就来横店拍摄了印度片《月光集市到中国》。在这部动作冒险喜剧中,印度电影人戏仿了《满城尽带黄金甲》《功夫》《色戒》等中国式大片,这也算中印电影交流热的一个前奏。继《厕所英雄》《印度合伙人》两部剧情片在中国上映之后,由阿克谢·库玛尔参演的特效大片《宝莱坞机器人之恋2》也将在2019年引进。

从2013年—2017年,印度电影年度票房冠军分别是《幻影车神3》《我的个神啊》《小萝莉的猴神大叔》《摔跤吧!爸爸》《巴霍巴利王2》,这5部电影都先后引进中国。《印度合伙人》《老爸102岁》《嗝嗝老师》尽管在印度本土票房不太出挑,但都因为是中国市场偏向的现实主义社会问题片而引进。

事实上,2018年印度票房排行榜前三:《一代巨星桑杰君》《印度艳后》《宝莱坞机器人之恋2》都已经被国内公司买下版权,都有可能在2019年上映。其中,《一代巨星桑杰君》是一部人物传记片,《印度艳后》是历史片,《宝莱坞机器人之恋2》是科幻片。印度电影在中国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这将在2019年得到检验。

印度电影中国一招鲜

但为《药神》培育了市场

除了让中国观众有了更多元的文化消费选择,印度电影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中国电影的创作。尽管中国市场和印度完全不是一个体量,这从印度电影引进中国后的市场溢价可以看出来,但是中国电影依然可以从宝莱坞学到不少。

2017年5月,《福布斯》杂志曾针对《巴霍巴利王2》拟出极为响亮的标题:“印度电影在美国爆发!”一周后,《好莱坞报道》同样惊呼:印度电影在美国的票房爆发式增长。当时,《巴霍巴利王2》获得1013万美元的周末票房,超过同期上映的好莱坞科幻片《圆圈》。最终《巴霍巴利王2》北美票房为2100万美元,位居2017年度北美市场外语片榜首。

作为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美国市场是一个国家电影竞争力的风向标,2017年北美市场外语片(非英语电影)票房在100万美元的有46部,其中印度电影共计27部,占据了半壁江山。而这其中中国电影只有《战狼2》《芳华》《羞羞的铁拳》三部。印度电影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可见一斑。

在2018年大卖的国产电影《我不是药神》,明显是一部受到印度电影影响颇深的社会问题片。从早期的《三傻》《我的个神啊》,到近期的《摔爸》《神秘巨星》,以及今年密集引进的《小萝莉的神猴大叔》《起跑线》《厕所英雄》等印度电影,“社会问题片”是中国市场印度电影最大的标签。

文牧野多次公开表示,《我不是药神》一开始对标的就是韩国的《辩护人》,这一点从那张“伪喜剧”的海报上能看出端倪。如果说,韩国社会写实片是《我不是药神》诞生的催化剂,那么印度社会问题片轮番上映,真正培育了这种题材的中国市场。天时、地利、人和,《药神》不火,天理难容。

究竟什么才是好电影?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拿奖还是在国内取得好票房?伊朗电影代表了第一种模式,“为艺术而艺术”,与世界接轨;印度电影则代表了另外一种模式:“文以载道”,文艺要参与社会变革,稳扎本土。这其实代表了第三世界国家严肃创作的两条道路。

我个人更倾向于“印度模式”,它对中国现阶段更具参考意义。伊朗电影虽然在世界电影节经常获奖,但是伊朗没有电影产业,伊朗普通民众很难看到这些艺术片,即便看到了,想必大部分也是懵逼的。而伊朗电影的“文化输出”仅仅是给欧洲中产阶级的文化餐桌提供了一道小的甜点而已。

反观印度电影,即便是阿米尔·汗主演,也很少在世界上拿过重要奖项。印度电影史上这种“国际声誉”作品,似乎只有萨蒂亚吉特·雷伊的《阿普三部曲》(《大地之歌》《大河之歌》《大树之歌》)等少数例外。道理也很简单,这些电影大多为“通俗情节剧”,尽量不给普通观众设置障碍,这种“接地气”和“朴素”也就意味着艺术上没有多大创新。

银幕上那个一半传统保守、乡土气浓厚,一半积极变革、充满正能量的国度发生的故事,也一样让中国观众为其欢喜为其忧。通过电影的传播,中国观众拉近了和印度这个邻国的距离。对大部分普通中国人而言,阿米尔·汗应该是佛祖、甘地、泰戈尔之后,第四位知名印度人,人们亲切地称他为“米叔”。

中国市场上印度电影的倾向性,一定程度是由阿米尔·汗之前的社会问题片所定义的,《印度暴徒》这部真正意义上的爆米花电影显然和这个调性不符,这限制了它的票房表现。但无论如何,印度电影在中国的奇幻之旅,让中国观众和中国电影都获益匪浅。

2018年10部印度电影审美轰炸之后,2019年中国观众和印度电影还会有这么深的羁绊吗?来年继续观察。

【文/杨文山】

The End

出品 | 北京独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监制 | 李星文

主编|杨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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