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士》:当审判消失
□王文珏
【关键词】意大利导演斯特法诺·索利马作品戛纳提名奖《边境杀手》续
2015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提名了一部美墨边境贩毒片。多数人是惊讶的。每个爱看电影的人都有自己的固有印象,对边境涉毒题材影片,人们印象却惊人的一致——糙。暴力很爆,血浆很廉价,人物、叙事、色彩,都有种说不出的俗套感。自始至终,难有一部“上得了台面”的经典之作。
《边境杀手》打破了这种固有印象。那种惊心又惊艳的黑色,善恶难辨的惊悚,写透荒土废地的悲凉。这和它的编剧有关——泰勒·谢里丹,他的目光永远踯躅在无人问津的边缘之地。由《边境杀手》《赴汤蹈火》《猎凶风河谷》组成的“边境三部曲”,带着悲悯理解残酷,凝望着美墨边境、印第安保留区等仿佛被现代文明遗忘的地方。
高原雪线,深峡大谷,生存的艰难不断扭曲人活着的状态和意义。
谢里丹新作《边境战士》是《边境杀手》的第二部。美国意识到墨西哥毒品交易被恐怖主义渗透,于是开始军方介入。但他们虚伪地不想直接把手伸进墨西哥,而是选择“白扮黑”,冒充毒品黑帮绑架另一帮头子的女儿,企图让两者黑吃黑,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上一部中的“边缘探员”亚历桑德罗负责执行这趟“脏活”任务。
凶险的边境,总是情法理同时欠缺。编剧谢里丹也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让那些凶狠的生存,在这里亮出狰狞一面。主人公亚历桑德罗信奉的是生存,至于怎么生存,黑吃白还是白吃黑,反而不重要。这也像故事讲述的每一种边境行动——最大化利己,原则和纪律只在情势富裕时适用,在己方声音并不好使的情况下,撕毁边境模糊底线,就是最大生存法则。
编剧谢里丹的意愿,是让审判消失。这种境况让各方——拿腔捏调的美国军政,墨西哥军警,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残忍的毒贩,都不断进入一场场善恶瞬间转换的诡谲之境。
男主人公是最矛盾的人,他是暴力的受害者——女儿被毒贩残忍扔进硫酸桶,他也是暴力的执行者——最凶狠的杀手,上一部中大多数暴力都由他来执行,面无表情,不作任何解释。每一方都在自己的立场上作出最大化争夺,边境线上的杀戮都有理由,但其实也都不成立。美国人指责墨西哥的制毒贩毒,而实际上呢?美国正是全球最大的毒品市场。审判,这种现代社会最鲜明的特征之一,在两种生存绞缠的地方失去了意义。
《边境战士》算是部不错的商业片,据悉影片有望引进内地上映。意大利导演索利马对枪战的捕捉不逊于前作,直升飞机和路面军警的公路之战,绑架时凌厉快速的接驳,在一众缉毒片里是属于顶级的。但内地观众很可能对片子的内在并无惊喜感——整部立意的设置,让人想起港片无间道系列。那种身份错位带来的混沌迷惘,同时失去审判与证明的时空,与《边境杀手》系列是有点相通的。结尾处男主人公决定拒绝美国政府的命令,不把毒贩的女儿杀人灭口,而是一路护送。这种平静大于矛盾的内心世界,在警匪港片中更是熟稔。
“边境系列”对新西部荒袤感的刻画都很完美,这一部也不例外。大地苍凉,黑影盘旋,导演多次使用黎明前的地平线、荒漠滚滚风沙作为背景镜头。无望的森冷,让人类变渺小的壮阔,赋予故事更远的景深与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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