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方程式

合肥晚报 2021-04-11 00:38 大字

离开时总想着家,一走进家门,却立刻开始互相嫌弃,一个戳心的事实是,你的样子,大多来自于这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家。该如何与它好好相处?无论戏里戏外,要找出答案并非易事,于家庭而言,这个世界没有可以直接套用的方程式。

家庭,影视作品永不落幕的主题。

幸福的家庭个个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烦恼忧愁。

从托尔斯泰的名句出发,结合当下的时代背景和文化语境,衍生出了枝繁叶茂的家庭题材电影和剧作,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似乎是屡试不爽的编剧方程式。家庭戏年年有,而观众是否依然愿意守在屏幕前呢?

这是一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先后上映的两部电影,让它成为了焦点。

《送你一朵小红花》,是一个笑中带泪、泪中有笑的故事。一个患有先天疾病的男孩,却拥有最好的家庭。他的父母善解人意,幽默乐观,每当男孩在病友群里得罪了人,都是父母去赔礼道歉,只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还能继续社交、体会寻常人的生活。亲朋好友也都善良而温暖,为他提供了尽可能的帮助与关怀。同样被疾病困扰的女孩,虽然母亲早逝,但父亲给了她足够的爱,让她在自由而健康的环境中成长为阳光少女,勇敢、独立,像风一样不羁。

这样两个美好家庭的范本,却都要面对疾病的威胁,他们在这种威胁中努力生活,认真过好每一天,忍受悲伤而保持体面,令人尊重,而不只是同情。

生活中总有残缺,他们背后的残缺,最令人无奈,而他们生活的样子,又那么值得赞赏。

《我的姐姐》讲述了另一种家庭故事。姐姐安然自幼在父母的忽视中成长,尚未领略外界的风雨,已然在自己的家庭中感受了摸爬滚打的辛酸。考研去北京成为姐姐摆脱原生家庭的光明出路,但父母不幸车祸身亡,给她留下了年仅六岁的弟弟。原本已经明确了人生规划的姐姐,面临着要抚养关系冷漠疏离的弟弟,还是追求个人理想的艰难抉择。

电影用了足够的篇幅去呈现“姐姐”原生家庭的泥淖,矛盾尖锐,话题热闹,却让人疑惑,在这些“事不关己、终隔一层”的热烈讨论之中,能否找到理性的解答?

在回答问题之前,不妨先回顾一下近些年的家庭戏可圈可点之作。

一部《都挺好》,塑造了活色生香的苏家,那就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原生家庭”呵,很多人都从中嗅到了那满满饭菜香却偶尔刺鼻的烟火味儿,也找到了那些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而且已尽心尽力,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危机四伏一触即发。

一个长期失衡的“不等边”家庭,给他们各自带来了性格的缺失,而生长环境导致的代沟,让他们彼此不能也不愿试着理解,而各自朝着误解更深的方向越走越远。缺失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自知,自知却选择了“装睡”,则是无药可救了。

原著小说作者阿耐试图以女性的生活智慧来唤醒沉睡中的男人们,但愿结局“都挺好”,然而现实中,还有多少沉重的不等边形在等待着重建与新生。

《以家人之名》则让亲情直面血缘关系的挑战。

三个遭遇过不同伤痛的孩子,机缘巧合下凑在一起成为兄妹。三兄妹没有妈妈,却拥有两个爸爸。一个热爱做饭,既当爹又当妈,一个热爱加班,到点儿回家吃饭,是很多家庭都拥有的那个总在忙工作的爸爸。

凑在一起,最初的目的很简单——为了更高效优质地“过日子”。日久天长,三兄妹共同成长,俩爸爸相互扶持,他们成了彼此最坚强的依靠,尤其妹妹李尖尖,堪称长在了全家人的心尖儿上,备受呵护,快乐飞扬。原生的创痛在随着时间淡化,这个“家”看起来牢不可破。

但这样一家人,似乎注定要面对来自血缘关系的挑战。

时光飞逝,社会进步,生存不再是问题,而更好的发展成为时代的主流。为了前途或是为了让“爸爸”们欣慰,两个哥哥在高中毕业后都回到了自己的原生家庭,一边是彼此认定相互珍惜的新家人,一边是无法选择但关系淡漠的亲生父母,他们在两个家庭中迷茫徘徊。

九年后,哥哥们回到了从前那个热热闹闹的“家”,三兄妹再次团聚,但生活的困难与磨砺并未消失,新的问题与矛盾接踵而至,后半程的故事略显俗套,但至少,前半部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家庭生活,以真实质朴的魅力将观剧的人们带入了对“家”与“家人”的思考中。

离开时总想着家,一走进家门,却立刻开始互相嫌弃,一个戳心的事实是,你的样子,大多来自于这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家。该如何与它好好相处?无论戏里戏外,要找出答案并非易事,于家庭而言,这个世界没有可以直接套用的方程式。

□刘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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