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儿”微笑着走了 著名表演艺术家、作家黄宗英逝世 享年95岁

桂林晚报 2020-12-15 08:42 大字

黄宗英

《甜姐儿》剧照

《丽人行》剧照,中间为黄宗英

黄宗英和赵丹

“妈妈今天凌晨走了。走得很安详,很坦然。我想她是去跟父亲和她的师长们团聚了。”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作家,曾获得上海第七届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的黄宗英于14日凌晨在复旦大学附属华东医院逝世,享年95岁,儿子赵左接受采访时这样说。他说,妈妈一辈子爱舞台、爱电影、爱文学,一辈子爱笑、爱美、爱艺术,一辈子都年轻而蓬勃。

走上舞台

1925年7月,黄宗英出生于北京。九岁那年父亲病故,家道中落,她只得到天津投奔亲戚。初中毕业以后,黄宗英便开始考虑辍学养家为哥哥弟弟缴学费,她自学打字、英文、临帖,想试着找个写字间的工作。1941年,哥哥黄宗江先到了上海演戏,唤她来,16岁的黄宗英便懵懵懂懂地来了。到上海的第二天,哥哥就带她去了卡尔登剧院(今长江剧场),“那天剧院正在演《蜕变》,曹禺编剧,黄佐临导演。”那一晚,舞台上下的爱国热情彼此融成一片,热烈、犀利、慷慨、沉痛……那一晚,演员们多次谢幕,观众迟迟不肯走,这都让年轻的黄宗英觉得,自己将要从事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隔日,黄佐临便安排这个高高的“小妹”做了舞台替补。从八九月间,到十月第一次上台,不过月余。快要80年过去,晚年的黄宗英始终记得那一晚。“糟糕,脚灯的光怎么这么亮,我什么也看不见,台上的人都站在哪儿?”还没有弄清楚是谁说到哪句话她该上场,她便被舞台监督后背一拍给推了出去。被舞台吓傻了的黄宗英,赶忙把自己的台词一阵阵往外抛,最后提前大哭大闹起来,被人拖下场来。戏散了,黄佐临来到化妆间,惊魂不定的小女孩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觉得自己闯了大祸,没想到听到先生一字一字地说:“小妹,明天还你上。”十六岁的女演员,就这样出道了。黄宗英说:“这定了我的终身。”

因戏结缘

很快,黄宗英主演的话剧《甜姐儿》便风靡一时,引得上海滩富家太太小姐争相模仿她在戏里的装束,还有带着自家裁缝去看戏的,要做戏中她大红呢上衣和白帆布马裤的同款造型。但也很快,太平洋战争爆发,剧团解散了。辗转流离,黄宗英始终没有放弃过心中对艺术的欢喜和热爱,她始终记得那时候黄佐临说过的话:“有时应当什么都不干,就什么都不干,可以小做,就小做;应该大干,当然大干。”这或许才定了黄宗英的终身。

1946年初涉银幕,黄宗英出演了沈浮导演的《追》,在里面扮一个买办家庭的大小姐,同情并掩护表哥去参加革命。戏不算太多,但她因此被昆仑厂的导演陈鲤庭和赵丹相中,1947年初夏她从北京来到上海,参演了《幸福狂想曲》。“影片中我们是情人,可是我有点怕他。”不承想,这个叫她有点怕的男人,这个已经演过十多年话剧、电影,蹲过五年大牢的男人,这个两只袜子不一样颜色的叫人有点心疼的男人,在电影扫尾工作时候,忽然孩子气地对她说:“我不能离开你,你应该是我的妻子。”除了他俩的定情之作《幸福狂想曲》,黄宗英的其它几部代表作品《丽人行》《乌鸦与麻雀》《聂耳》,也都是与赵丹合作的。“他一生坎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就在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为他分忧。”两年前,我问黄宗英,觉得这一辈子苦不苦,她坚定地回答记者说:“不苦,一点也不苦。”

是的,不苦。她说,“赵丹一演戏,就把我也忘了,我就最喜欢他把我也忘了的神情。”她说,阿丹出狱后画了一幅千峰万壑锁不住的瀑布清泉,题诗“活泼泼地出山来”,任凭千难万阻,还是出来了。她说:“他是在知心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更殷切的期待中,落下生命之幕的。”人去艺存,是艺人之幸。哪怕今年,黄宗英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但当友人给她发来视频,告诉她去南通赵丹像前打扫过,看到雕像前摆着赵丹最喜欢的腊梅和金橘时,她会笑着认真地说“谢谢”。

“老记者”

时间往后拨算,1965年起,黄宗英在中国作协上海分会专职创作,她用散文的笔法来写报告文学,更用人生的热忱来写报告文学。“从小没想当演员却当了演员,没想当作家却当了作家”的黄宗英自称“老记者”,为了当好一个记者,她放弃安稳舒适的生活,东奔西走,翻山越岭,甚至风餐露宿,去往各地体验、采访、写作。不过她全心投入,乐此不疲,哪怕危险。她说:“我不是胆小的人,也不是勇敢的人。我只不过想用笔向社会说话。”

在电影方面取得不俗成绩的艺术家黄宗英,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文坛上展现出非凡的实力。她所创作的报告文学《大雁情》获得了当时的中国优秀报告文学奖,此后她潜心创作出版了《黄宗英文集》等散文作品,2019年她荣获第7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在黄宗英的诸多报告文学作品中,写于1983年的《小木屋》是最为人熟知的一篇,讲述的是女科学家徐凤翔致力于建设高原生态研究站的故事。1985年,中央电视台为《小木屋》摄制专题片,她又随摄制组再度入藏。影片在第二十八届纽约国际电影节上获得电视纪录片铜奖。1994年,69岁的黄宗英第三次跟随徐凤翔入藏考察,奔赴世界第一大峡谷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地带,不料却发生了严重的高原反应,几乎到鬼门关转了一遭。躺在病榻上,她写了一篇小短文,题目叫《我不后悔》,“从此不能再去的地方,是特别诱人的。”如今母亲走了,有些地方再也不能去了,但儿子赵左说:“我想我妈妈的一辈子,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她那么勇敢,那么热烈,那么潇洒。那时候每次进藏,或者去罗布泊,她都会留下‘遗书’,交代我们要是发生意外,不设灵堂,不搞大型追悼会,甚至还说不要发消息。爸爸走的时候说,‘人活着或者死了,都不要给他人带来痛苦’。今天,妈妈也真的走了,我想我也会尊重她的意思,简简单单地,家人和朋友送送她就好。人一辈子,来了,走了,我想她真的没有后悔过。”赵左顿了顿又说,我想妈妈会跟大家讲:“我走了,我深深地爱着你们。”

据《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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