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诗人孙瑜

青岛晚报 2020-08-24 06:40 大字

中国第二代导演的代表人物、曾执导《武训传》而引起文艺风向变化的孙瑜,曾在青岛生活多年,并在青岛从事电影创作。1930年代,孙瑜执导的电影曾在青岛拍摄外景,甚至当时上海的其他剧组来青岛拍摄外景时,也是住在孙瑜在青岛的房子里,所以作为“天然影棚”的青岛,是与孙瑜有着最直接的关系的。

孙瑜1900年生于重庆,1914年到天津南开中学学习,1919年后考入清华学校高等科(清华大学前身),1923年入读美国威斯康辛大学。1924年,孙瑜的父亲移居青岛。在美国留学时,孙瑜曾收到父亲给他寄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们在青岛的家。据孙瑜先生的儿子孙东光叙述,当时孙家在江苏路41号有一栋房子。对面是一个教堂钟楼,一个小山坡上,眺望过去可以看到大海,有很多红屋顶,非常优美。就像美国的哈莱坞(好莱坞)一样。青岛这么美的自然环境,又是港口城市,这里绝对是一个拍电影的好地方。孙瑜还曾画过一幅小画,他在美国时已经对青岛产生了美好的幻想。

1926年8月,孙瑜在结束了美国留学后回到了青岛,他高兴地看到双亲与弟弟妹妹,三妹还用彩纸剪贴“WelcomeHome”在粉墙上,欢迎他从海外归来。当年9月,孙瑜到上海,却没有谋到职位,而他又偏偏受了风寒,在医院里昏迷了十多天,他的两个弟弟正在上海的同济大学读书,闻迅赶到医院,又速拍电报回家,孙瑜的未婚妻张绮先立即陪他母亲从青岛赶过来,直到1926年冬,孙瑜被接回青岛。

孙瑜晚年时曾写过一篇文章,回忆他在青岛的生活。

他说:“青岛算得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1926年投身社会的初期,在生活坎坷险阻的旅程中,曾经几番遭受了大都会对我精神和肉体的损伤折磨而返回我的庇护所青岛休养。在那里,许多魂牵梦绕的记忆,永在我脑海中回旋……”

孙瑜在青岛认识了几位好朋友,其中便包括王卓王玫兄弟,他们找孙瑜写剧本,准备拍摄一部名为《青岛之波》的电影。

孙瑜与朋友们设想以青岛每年都举行的跑马会为背景拍摄这部《青岛之波》,却因为合同没谈好错过了拍摄时间,美好的愿望就此落空。

1927年元宵节,孙瑜和张绮先在青岛结婚。

1927年,孙瑜在长城画片公司谋到了第一份编导工作,他编剧的第一部作品《渔叉怪杰》投拍,此后,又转到民新、联华几个制片公司。此后,他的几部作品《故都春梦》《野草闲花》就开始确立了在中国的电影史上的地位。1932年,中国影坛最具实力的制片公司——联华影业成立,孙瑜便是联华旗下的导演之一。在联华,孙瑜的事业发展迅猛,几部作品不仅为他赢得了诗人导演的美誉,他还发现了几位新人,力捧他们走上银幕。1929年孙瑜转至民新影片公司时,正值电影实业家罗明佑和民新公司经理黎伟民组成联华影业公司,邀请孙瑜拍摄联华的反映现实生活中旧知识分子苦难历程的《故都春梦》,阮玲玉主演,公映后打破票房纪录,与《故都春梦》同时套拍的影片《野草闲花》之后也获得了同样的轰动。

1928年到1930年间上海的电影粗制滥造,氛围更是乌烟瘴气,孙瑜体力不支,于1931年回到青岛家中,休整了约半年。

青岛是给孙瑜疗伤的第二故乡,但在这里,孙瑜也不尽是明朗而欢乐的,也有阴暗而悲哀的日子。1928年秋,他的刚满八个月的女儿小白蒂在青岛夭折了。她在出生时,因孙瑜的妻子张绮先难产而危及母女两人性命。当时孙瑜在青岛,急把痉挛昏绝的妻子抬送到医院抢救;虽然母女脱险,但张绮先的身体损伤极重,昏迷十几天以后才能说话和认人。死里逃生,出院回家八个月后,张绮先这个满心喜慰的年轻母亲竟会在家中看到胖胖可爱的女儿几天里被肠疾夺去了小小的生命!

1935年,联华公司在青岛拍摄电影《到自然去》,导演孙瑜再次回到青岛。《到自然去》与另一部电影《浪淘沙》(吴永刚导演)同期拍摄外景,这两部片子均为联华公司出品,主演都是金焰。此后的几年又陆续有《风云儿女》《劫后桃花》《到自然去》《浪淘沙》等电影在青岛拍摄。据王人美在回忆录中写道,之所以有这些影片来青岛拍摄,是因为“著名导演孙瑜在青岛有一所别墅,那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平日闲空着没人居住,我们去拍外景,住在那所别墅里,自己开伙很省钱,所以青岛就成了不少片子的外景地。”

而关于这座别墅的位置,并不是前文提到的江苏路的孙家旧居。1935年孙瑜回青岛时,家人和亲友已经星散四方。孙瑜年近七十的父亲未能安享晚年的清福,在1930年不得不卖了江苏路的楼房,拿还债剩下的三千余元在附近的龙山路租地自建了一座平房。关于龙山路的这座房子,有明确记录是在龙山路12号,至今,那里仍然是一栋平房。

1947年,孙瑜开始构思《武训传》,邀请赵丹主演。1951年,电影公映,只叫好了三个月,便面临了全国规模的批判运动。

之后,孙瑜得到公映的电影只有1957年的《乘风破浪》和1958年的《鲁班的传说》。《乘风破浪》亦曾到青岛取景,只是,想来,此时孙瑜的心情与1927年初来青岛时不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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