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损美学”的灭亡与拯救
[摘要]【艺家言】
袁传宝
北京时间2020年2月10日,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在美国洛杉矶好莱坞杜比剧院举行,由萨姆·门德斯执导,美国梦工厂出品的战争片《1917》摘得最佳摄影、最佳视效、最佳音效三项大奖。电影讲述了一战时期两名年轻英国士兵为拯救1600个生命冒险穿越敌方阵地传递重要军令的故事,情节简洁设计单纯,只聚焦于两个角色。
时间定格为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最激烈之际,两名年仅16岁的士兵斯科菲尔德和布雷克受命立即赶往前线,告知在那里指挥作战的将军“立刻停止进攻”。这是一项极难完成的任务,时间只有八小时,他们必须冒险穿越危险区域,在德军即将发动致命攻击前拯救1600名己方士兵的性命,其中包括布雷克的兄弟。
战争的残酷,被镜头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个小时的电影,一个个令人心碎的细节令人沉浸其中,又必须跟随主角出生入死,面对未知结果。两名士兵年轻的脸庞、一条处处不通却必须走通的路、有限的武器弹药、无人知晓的前方战况、死一般寂静的阵地、带刺的铁丝网、堆满尸体的弹坑、被炸毁的城镇和复杂的地道、突如其来的敌军、随时可能死亡的险境,影片带来的紧张感难以言喻,给人以地狱般的体验。
影片着力彰显了人性的光辉。英国士兵斯科菲尔德,一个有点笨拙的男孩,和战友布雷克一起去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前面是寸步难行的敌人的锋线战壕,所剩时间不多。斯科菲尔德从开始的抱怨,到出于友情的应承,到最后决定负重前行,最终历经磨难,穿越重重障碍,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身上折射出了友情与合作、承诺与坚守、无畏与执着、忠诚与决心的人性光辉。
面对受伤的德军飞行员,年轻纯洁的布雷克没有任何思考,予以了全力抢救,他的心里只有拯救生命,不管对方是英军还是德军。德军飞行员不分青红皂白地刺杀他,布雷克想到的不是报仇,而是完成任务。布雷克牺牲后,斯科菲尔德独自前行。在一处废墟中,一位年轻法国女人正在照顾一个并非自己孩子的婴儿。斯科菲尔德不顾危险,给了她食物和牛奶。
在电影中,这种存在于残酷战争中的美好心灵、纯洁情怀,有如英格兰民歌《绿袖子》的祥和宁静。而实际上,战争就在眼前,死亡随时会来临。但是影片似乎要把残酷惨烈的世界大战与美好心灵、和谐境地相隔开来,深刻地表达了人们对和平的渴望。细心的观众不难发现,战争无处不在,却全程消音,平缓的画面似乎已然将战争驱至别处。
观看电影,观众的情绪仿佛随着一曲动人的人性之歌游走。这种美好,让每一处的景物都独具魅力,不仅是乡间村舍、暗夜火光、樱花河流、寂静草地,甚至是铁丝网、堑壕坑道、人与战马的遗体、断垣残壁。
可以推断,萨姆·门德斯想要达成“残损美学”的灭亡与拯救。战争是残暴冷酷的,但《1917》在叙述战争的同时,却处处体现出拯救与美好。一镜到底的长镜头,鬼斧神工地将战场的残酷和士兵的忧愁渲染出来,搭配精心的构图和场景,整部电影充满了战场上的残损的美感,诸如油画般的欧洲农庄、荒凉冷落的空地、黑夜中冲天的火光、瀑布般的森林、死亡沼泽的沉默、飘扬的白色樱花瓣。
全片张弛有度,有绵延的战火、恐怖的战壕、致命的陷阱、燃烧着的教堂,也有静谧的沃土、奔腾的河流,使人犹如置身于最残酷却最 “美”的战场。必须承认,《1917》的摄影师赋予了影片末日美学的高级感,竟然将丑陋的一战战场,拍出了我们未曾见过的美感。从战壕到前线,从敌营到废墟,从高塔到瀑布,这些场景共同构成了极具“残损美学”的灭亡与拯救。
电影的开头与结尾如出一辙,画面唯美。斯科菲尔德倚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树木高大葱郁,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大片大片的小黄花在春天苏醒。画面远近有序,高低错落。实际上,这种宁静和谐的画面语言在影片中随处可见,草原上的牛、渐渐变小的房屋、火光下废弃的小城、只能从枪声和剪影感受到的敌人,诗意的描述,细腻而又辽远。
此前,《1917》已获得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影片、美国导演工会奖最佳导演、美国制片人工会最佳制片人等多个重要奖项。在情节平缓,甚至前半部分让人感觉有些无聊的氛围里,萨姆·门德斯力图透过两个人物、一场战役,产生出对战争和人性的反思。
很多影片表现战争的残酷毁灭,是为了救赎战争罪行,《1917》也不例外。全片紧紧围绕两位主角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呼吸、恐惧和希望,都被尽数收入了镜头中。通过两位士兵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言行举止,以及与生俱来的人性光辉告诉观众,对于所有人来说,战争太可怕,和平太重要。只有终止战争,世界才会充满阳光。
看完影片,难忘的画面挥之不去。我仿佛跟随斯科菲尔德和布雷克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送信之旅,完成了一次心灵洗礼。
(作者简介:袁传宝,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南京市作协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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