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将一生背进行囊
?文/图谢金陵
有的人将一生,活在了脸上。
有的人将一生,装进了胸膛。
此生,愿做一个内心怀有山水和故事的女子,灵魂背进行囊,岁月扛在肩膀,把世界当作一次盛大的行走和丈量。
向往阿里,因为它是离天空最接近的地方,不仅需要体力和勇气的支撑,更需要灵魂的高度和心灵的洁净。
它壮美激越,浩瀚沧桑,既有神水圣湖,戈壁荒原,更有动辄七八千米的世界级高峰。
需要适应头痛、恶心、各种各样的不适;需要克服懦弱,犹疑,和对未知行程的恐惧;需要承受孤独、忧伤和大喜大悲的失落;需要面对神祇、上苍以及灵魂深处的拷问。
这是一场生命的行走,而非普通意义的旅行。
抵挡庸俗对生活的谋杀,抵挡岁月对生命的蚕食。当身体渐渐老去,总有一些光亮的东西沉淀。譬如蚌壳中的珍珠,琥珀的凄艳和光芒。
没有人知道,我将扛负怎样的压力前行。一个看透所有真相和幻灭的年龄,仍然不肯放弃烟花的烂漫和天真。
在平庸的生活中,我们易于衰老,易为流俗而击败,早早的向时间和命运俯首称臣。但在绝美而孤独的自然大美中,人是多么渺小和短暂,来不及凋败就已经消失。对于天地万物,人类永远是婴儿,那么多的奥秘还没来得及打开,那么多的惊喜还在等待开启。这场漫长而又短暂的行程,如何言老?怎敢言败?
我一次次满怀敬畏,热泪盈眶;我一次次悲喜交加,如归故乡;我一次次心潮澎湃,感恩垂青;我一次次徘徊踟蹰,不忍回程。哪怕只有一次的遇见和懂得,灵魂与天地对话,心灵和万物交响,夫复何求、此生何憾?
我在扎达土林间感叹造物主的粗犷与放浪;我在古格王朝的宫殿废墟和贫民洞穴间感受历史和政权的力量;我在药王山的绝壁绘画前感知灵魂的敬畏和信仰。
我在玛旁雍错和冈仁波齐山前感服神圣的普照和光芒;我在鬼湖前感喟一线之遥的孤独和桀骜;我在双色盐湖前感慨天地的神奇和浩荡……
那么多壮美而孤绝的风景,那么多细碎而点滴的感动,让我的心如海,可以接纳一切的浩瀚和澎湃。让我的泪如潮,一次次的翻涌和泛滥。
遇到一些旅伴,他们如此善良。
遇到一些故事,暂且放在心上。
一生与沧海桑田相比,何其短暂。
一生渴望地老天荒,多么奢侈的心愿。
谁知道我们上一世寄身何处?今生的寻找必是前世未能圆满的爱恋。
命运总是要有自己的担当,就好像那些大美要经过宇宙的覆灭和重生。
人的命运也要经过命运反复的剥蚀和碰撞,生命的景观才会有璀璨的异彩和光亮。
上高原以前,在拉萨休整,头痛欲裂,夜不能寐,腹泻恶心,食欲不振,而在临行前,眼睛发炎,疼如刀剜。
所谓的高原是把你升入天空的方向,所谓的高度要用身体的煎熬考验情感的忠贞,炼狱般的折磨一次次考量,痛苦难耐的磨砺和考验,终于涅槃出风平浪静的浩然和坦荡。
适应了所有的不适和痛苦,这块有高度的热土终于一起收纳了身体和灵魂,我为此幸福无边,泪满心房。
仓央嘉措的情歌表白的并不只是浅浅的爱情,所有的修行只为与你遇见,贴着你的胸膛,谛听这个世界的秘密和启示。
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走得远到海角天涯,一切都和原来的生活不一样,行走江湖,独来独往。
走得越远,越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世界那么大,你的魂魄曾经停留在何处?
一只鸟?一座山?一颗石子?一粒尘埃?
现在以凡俗的面目出现世间,攘攘尘世,落在何方是前生的命定。
一切以显形出现,一切以消失永恒。
走得累了,飘得久了,会想回家。
那个最温暖庸常的所在,给我灵魂的翅膀,让我走得越来越远,把我托举得越来越高。当我终于疲倦,当我终肯回头,家的小窝仍然是我收翅待飞的地方。
所以,与你的分离并不意味着结束,回还的行程并不是归程。留下的玛尼堆,带不走的跪拜,封存于灵魂的深处,在那里,我将用深情的告白,永远的思念,与风马旗一起猎猎地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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