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速递》导演李非:拍电影前,先导演自己的人生

2018-05-24 17:12 大字

在历史学界有言“五千年中国看山西”,大概收纳了太多的文脉,山西的小镇青年一旦文艺起来世界都得震撼。

贾樟柯拍出《站台》、刘慈欣写出《三体》,在2015年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山西青年李非编剧的《闯入者》也惊艳了世界。

由编而导,今年5月25日李非导演的处女作《命运速递》也将在全国上映。只是不同于两位老乡长情的术业专攻,在遇到电影之前,李非的人生充满了不确定。

小时候一杆画笔就能让李非开心一整天,自己关在小房间画个不停。画板前的沉静没有妨碍他是校园里的文艺达人,舞台上也少不了唱跳俱佳的表演。

大学毕业后,他当过美术老师,办过设计公司,悠游的小日子在30岁那年的冬天突变。在北京的朋友对李非说,你有艺术能力,更有艺术梦想,北京才适合你发展。

带着文艺青年的浪漫,李非放弃家乡的舒适,当起了北漂。住在北京东五环外草场地的民房里,每天坐一个小时车去城里上班,然后在客户的要求下完成设计。

虽不厌倦这样的生活,但这并不是他的梦想,设计的作品再好也是别人的表达。带着文艺青年实现自我的通病,他开始用文字构建乌托邦,白天伏案CBD搞设计,晚上蜗居民房写小说。一不小心就把箪瓢屡空的追梦岁月写进书里,小说男主角也是一个30岁还一事无成的画家。

李非在理想与现实间挣扎的文字感动了左小祖咒,他给这本《喊个没完》的小说写的推荐语是:给大龄文艺青年的休书。

但李非明显不想给自己的文艺梦按下休止键,北京的世界太美,除了绘画、文学,还有小城难觅的电影产业,舍不得走的他又浪了三年。2011年的深秋,他机缘巧合的去宁浩导演的新片试戏,没有经验的李非,以沉默细致的表演打动了宁浩。

虽然电影最后没立项,但李非却结识了一波爱电影、爱艺术的朋友,他们知道李非能写书后,就鼓励他尝试编剧。于是带着对时代的反思,他写下了严肃的《闯入者》,一举入围金马奖最佳原创剧本奖。

作为一门综合艺术,电影从创始之日就从文学中汲取营养。电影圈也不乏作家转型导演成功的先例:旅法作家戴思杰拍出《巴尔扎克与小裁缝》、年轻的韩寒有《后会无期》,编剧兼作家的王朔,也有《我是你爸爸》。触电之后的李非,又开始像写书时那样骚动,想拿起导筒实现自我表达。

这样的想法,得到了演员赵炳锐的鼎力支持,他们请来了好友吕晓霖担当女主角,电影的名字叫《命运速递》,讲述一个屌丝投资煤窑失败,身为演员的女友为了帮他还债,色诱老板骗钱的故事。

在这个以命运为主题的电影里,既有美人计的香艳,也有揭露娱乐圈潜规则的大胆。大款、黑帮大哥、屌丝、要账混混,以及小演员、快递员等众多角色的命运交织,最终汇集成一幕五味杂陈的人间浮世绘。

青海是一个孕育中华古老神话的地方,2015年在西宁举办的第九届FIRST青年电影展,也织就了李非的导演梦。这个以鼓励年轻电影人为主题的影展,当年的评委会阵容堪称梦幻,主席是姜文,严歌苓、鲍德熹、张震是委员。就是这些有情怀的电影人,给了《命运速递》以高度评价。

在“惊人首作”单元,《命运速递》提名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艺术贡献奖,并为赵炳锐拿到了“最佳演员”。

李非拍戏时,只是想在大银幕书写自己对世界的理解,没想着拿奖,只知道既然做了,就要风雨兼程。因为是新人,李非拉来的资金并不充裕,影片后期没钱时,李非和赵炳锐把积蓄都砸了进去。《命运速递》最终呈现的时候,李非只剩下6000块,连房租都捉襟见肘。

青年影展回报给李非的不止是奖项,还有更广阔的光影世界。刘德华看过《命运速递》后专程约见李非,表达对影片的赞赏。

而在影展时,评委姜文就不止一次地说“《命运速递》是我近几年看到最好的电影”,周韵看完也惊喜的说“每一个演员都是那么的出色”,并发朋友圈:李非是姜文最想合作的导演!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因为《命运速递》充满了黑色幽默,这和姜文一贯的电影风格不谋而合,李非也因此获得了和偶像姜文合作的机会,被钦点为新片《邪不压正》的编剧,全程参与了电影的拍摄。

在这个拼人品的时代,李非换了很多职业,不变的除了对艺术的追寻,就是为人处世中的光明与热情。每到一处都广结善缘,对帮助自己的人心怀感恩,因此连漂泊的北京、高冷的西宁都能成为他的福地。

在李非的小说《喊个没完》还未出版的时候,左小祖咒介绍了诗人兼编辑的昆鸟给他认识。昆鸟连夜看完小说后对李非说:“你这本书,我帮你出定了。”

李非也在书中的自序动情的感谢了每个人,提到昆鸟时,李非写到:“他有句诗:再也没有少年,再也没有少年们面向薄暮时分的郊区穷喊了……但我却说:不,有的。我们永远少年,我们喊个没完。”

无论山西小城,还是都市北京,李非都在导演自己的人生,把每一次心怀壮志的出发,化作全新身份的归来,从美术老师到设计师,从作家到编剧,最终成为电影的作者。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生命在于折腾”。

已经40岁的李非,依旧“喊个没完”,下一部电影《两只老虎》也将开拍,这么童年系的名字和他很搭,因为他永远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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