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野武、岩井俊二等一起将日本电影推至高峰是枝裕和的电影世界

济南时报 2018-05-23 14:14 大字

□本报记者 江丹

在刚刚闭幕的第71届戛纳电影节上,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作品《小偷家族》获得最佳影片金棕榈奖。相较于北野武、岩井俊二,是枝裕和的名字对很多观众而言也许有些陌生,实际上,他们共同在1990年代将日本电影推至新的高峰。

电视纪录片导演跨界拍电影

1960年代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日本传统电影工业遭遇重创。受美国好莱坞潮流的冲击,加之电视机的普及,日本老牌的电影制片厂一度没落甚至破产,之前由小津安二郎、黑泽明、木下惠介等电影大师所塑造的日本传统电影风格也被认为是过时的而遭到批评。

狂热的电影爱好者另辟蹊径,顽强生存,一些导演开始跳出日本传统的电影工业生产线,独自寻求资金和发行支持,将他们低成本制作的录像带电影通过独立院线和海外电影节展映。一些业余的新人导演也借着这股独立浪潮,一脚踏入电影圈,比如电视相声演员北野武、电视导演岩井俊二、作家村上龙,以及电视纪录片导演是枝裕和等。

1990年代,正是这些新人将日本电影推至高峰,成为亚洲电影的一面旗帜。在这10年里,岩井俊二贡献了《情书》《燕尾蝶》《四月物语》等经典作品,北野武凭借《花火》捧回第54届威尼斯电影金狮奖,而是枝裕和拍摄了他的电影处女作《幻之光》,并获得第52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摄影和新人导演奖,他的另一部电影《下一站,天国》在第3届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中获提名。

虽然和北野武、岩井俊二齐名,但直到最近,借助中国观众和媒体对戛纳电影节的关注,是枝裕和及他的电影《小偷家族》因为获得金棕榈奖才为更多人所知晓。事实上,在这之前,是枝裕和便在中国青年影迷群体中有一批拥趸。他的《无人知晓》《步履不停》《如父如子》《奇迹》《比海更深》《海街日记》等电影,豆瓣评分均在8.4分至9.0分之间,每部电影的评价人数皆有数万人。其中2015年上映的《海街日记》,或许由于演员是为中国观众所熟悉的绫濑遥、长泽雅美等,参评人数更是超过13万人。

不应该对城市边缘人视而不见

“本来进大学是想写小说的,进去后发现没什么意思,当时早稻田大学附近有很多电影院,我在那里度过了很多时光,后来就决定去拍电影。”是枝裕和曾如是解释自己拍电影的初衷。实际上,在早稻田大学文学系读书期间,是枝裕和没有任何的电影拍摄经历,甚至连电影社团都没有参加过,而在拍电影之前,他在电视台拍了近10年的纪录片。

或许正是从事纪录片制作的缘故,是枝裕和的电影作品尤其关注社会和家庭,甚至直接改编自真实的社会事件。

比如《无人知晓》的原型就是1988年东京巢鸭儿童遗弃事件。一位母亲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与男友同居,将5个未成年的孩子遗弃在另一租住的公寓。房东发现只有孩子出入太不正常,于是报警。警署人员来到公寓调查,发现屋里有3个孩子,还有一具婴儿尸体。继续调查的过程中,警署人员得知,这些孩子靠吃便利店过期的各种垃圾食品度日,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一个小女孩,之前因为偷吃哥哥朋友的食物而被活活打死,尸体被丢在杂木林中。看到电视新闻后,母亲投案。

是枝裕和将这起事件搬上银幕,希望人们能更加关注城市边缘人群的生存状况。在《无人知晓》中,几乎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弱者,不仅仅是那群因为黑户都不敢出门的孩子,还包括遗弃他们的母亲和父亲。电影里,相当多的镜头是关于这4个孩子的生活日常,他们知道自己被遗弃了,有绝望也有恐惧,但也只能无奈地平静生活下去,被发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们原本等待的是死亡。是枝裕和的镜头冷静、克制、隐忍、内敛,情节细碎而且平常,就如那些边缘人,他们应该被关注,但实际上他们微不足道。

新作《小偷家族》依然讲述的是城市边缘人的故事,也带有强烈的社会元素。年迈的柴田初枝一家人生活在东京,可是大城市的繁华却与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一家五口住在高楼林立间的一个破旧平房里,靠着柴田初之的老人年金过活。是枝裕和介绍,日本当下的人口贫困状况正在日渐严重,一些儿女会把去世的父母藏起来,继续骗取父母的老人年金来过自己的日子。《小偷家族》中便涉及这样的话题。

“我们现在的社会存在很多问题,比如由于贫穷,有人去偷东西,有人在诈骗养老金,这种问题每天在报纸上都有报道,但是许多人逃避真相,假装看不见,我希望通过这样的影片反映社会问题,让大家对此有所想。”是枝裕和说。

中国电影的戛纳话题不是只有红毯

是枝裕和获得金棕榈奖之后接受日本媒体采访,说:“我觉得日本今后成为电影大国是一种幻想,反而会进一步衰退,很多人可能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邻国中国正在聚集着一批年轻电影人在戛纳,和大师交流,举行各种活动,看到这种场景,感觉日本电影界都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大家最好能够有点危机感,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是枝裕和的这番话在中国的社交网络上也引发热议,因为他对中国电影人在戛纳的表现,与中国读者通过媒体报道所感知的大不一样。在很多中国读者的印象里,关于戛纳的话题无外乎中国的女明星在戛纳超时长蹭红毯,然后关注金棕榈花落谁家,中国参选电影是否有所收获。

中国观众对中国电影的态度也向来是批评为主,与之同时,对日本电影却是推崇备至。去年冬天,中国电影人根据东野圭吾小说《解忧杂货店》改编的同名电影上映,饱受诟病,而当出自日本影人之手的《浪矢解忧杂货店》上映时,却被中国观众称赞十分对味。更早之前,黄磊改编自日本著名电影《家族之苦》的作品《麻烦家族》在院线上映时,也引发了不小的争议,一些原作粉丝甚至表达了他们对改编的不满。尽管这些本土化改编的电影确实存在瑕疵,但不可否认,关于它们的一些批评中不乏立场先行的偏见。眼下,日本电影《昼颜》正在中国院线上映,之前,它的同名电视剧曾深受中国观众关注。

在很多中国观众的印象中,日本电影就是黑泽明的《罗生门》,小津安二郎的《秋刀鱼之味》,北野武的《菊次郎的夏天》,岩井俊二的《情书》,宫崎骏的《千与千寻》。

同样,还是在这些观众眼里,中国电影就是张艺谋的《红高粱》,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刘伟强和麦兆辉的《无间道》,贾樟柯的《小武》,宁浩的《疯狂的石头》,姜文的《让子弹飞》,以及近些年的一些小成本高票房的现象级电影,和不计其数的烂片。

事实上,这些并非日本电影的全部,也不是中国电影的全部。对于是枝裕和身在戛纳所谈的关于日本电影危机和中国电影崛起的那番话,不少远离戛纳的网友调侃是枝裕和“多虑了”。我们在讨论电影的时候,往往不是在讨论电影,而是在表达态度,却对态度里的偏见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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