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选变成过节：2018俄罗斯大选见闻
小朋友在投票站外载歌载舞。 本文图片均为作者提供
昨晚刚刚落幕的俄罗斯总统大选中，据本文截稿时的出口民调，普京以75.2%的得票率保持领先，预计将成功连任，顺利开启了“普京4.0时代”，而本次大选的投票率已经达到了60%（据俄罗斯卫星网最新消息，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已统计99.84%的选票，普京以76.67%的得票率在此次总统选举中领先，投票率为 67.47%——编者注）。考虑到俄罗斯近年来的政治参与和历次选举投票率持续下降的事实，本次大选可称得上是“成功的选举、有序的选举”。
中选委大力动员投票
今年俄罗斯大选的选举动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对民众投票的动员力度大大超过了候选人的宣传力度。按常理，大街小巷应当遍布候选人的竞选海报，但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行走莫斯科街头的第一印象的话，那就是“缺少存在感”——莫斯科大街小巷很难见到各候选人的竞选海报和广告牌。
不仅是其他候选人的竞选广告难见踪影，普京的广告牌也只是零零星星。俄罗斯共产党的候选人格鲁季宁倒是在线下宣传中投入了较大精力和资源，在几个莫斯科地铁的大换乘站口都能见到上了年纪的俄共党员在发传单。然而，在最引人注目的街头广告中，特别是市区的广告牌里，依然见不到候选人的踪迹。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的官方海报却铺天盖地。它们占据了从商业中心特维尔大街到公交车站、地铁站的几乎所有醒目位置，时时刻刻提醒着大家：3月18日还有一场选举。
地铁和公交车站的“大选告示”。
除此之外，重要人物的宣传动员也颇为关键。首先是普京亲自上阵，于3月16日发表全国演讲，呼吁民众投票，“用自己的力量选择伟大祖国的未来”。更为重要的是充分调动了年轻人喜爱的社会公众人物。一方面是组建了运动员、电影明星、歌手等组成的“普京之队”，为普京站台；另一方面，让花样滑冰运动员梅德韦杰娃等体育明星为中央选举委员会做广告，呼吁年轻人参加投票。从民众的投票情况看，中央选举委员会在这场“投票总动员”中大获全胜。
“把投票变成过节”
3月18日，大选日终于到来。笔者在莫斯科市区走访了四处投票站，发现选举组织的公开性和体验性出乎意料的好。这对最终的投票率和结果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首先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公开性和透明度。本次选举，俄罗斯中选委在俄罗斯国内和海外共计97027个投票站中的绝大部分都安装了监视器。在中选委的网站上，任何俄罗斯境内的IP地址都可以在线收看各个投票站的实时视频和音频。从在线收看的效果来看，每个选举站都设置了至少两个摄像头，视频、音频也很清晰，观看流畅，用户体验上佳。这样的选举安排在全球范围内，哪怕是在西方国家，都是罕见的。
从大选后中选委的第一场新闻发布会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新技术确实大大保证了选举的公正性。在选后记者会上，当中选委主席帕姆费洛娃（Элла Памфилова）被问及，网络上流传着顿河畔罗斯托夫和鞑靼斯坦疑似选举违规的视频，中选委作何解释。帕姆费洛娃随即安排现场播放视频，以正视听。中选委表示，这些视频将保留一年，以便于对任何可能的舞弊事件进行调查。
在线观看投票站实时监控。
在笔者走访的4所投票站中，只要说明自己前来参观的意图，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且可以随意拍照。选举站的工作人员也十分热情，在其中两个位于居民区的选举站内，工作人员甚至还全程向我介绍了投票流程：“先凭证件登记换取选票，然后在写票处写票，最后选票面向下投入投票机扫描，机器确认后就完成了。”
投票站内，右边为写票处，左边为投票机。
投票机。最让笔者感到亮眼的是本次选举的体验性，俄罗斯人民大有把选举变成过节的劲头。居民区的两个投票站都设置在学校里，在投票站门口都放着音乐，其中一个还有小朋友载歌载舞。在投票站门口有小卖部，卖着零食、饮料，以及烧烤。更让人惊讶的是，有的投票站内，还有全国农产品展销，让民众投票之余，顺便买菜……
投票站外的小卖部。
选民投票后选购展销的农产品。
全国农产品展销。
意外的“助攻”
在大选前几天爆发的前俄罗斯特工在英国中毒和后续的俄英外交争端也对大选造成了影响。据普京竞选总部新闻发言人安德烈·孔德罗绍夫（Андрей Кондрашов）的评价，他认为英国驱逐俄罗斯外交官一事动员了民众，促使他们参加投票，提高了总投票率。今日俄罗斯电视台（RT）报道，来到位于伦敦的俄罗斯大使馆的投票人数前所未有的高，甚至要排两三小时才能完成投票。
此外，家庭的相互影响对于最终的投票率也有不小影响。当选举结束后，笔者发现有些原先不准备投票的俄罗斯同学最终还是投了票。对于改变选择的原因，家在莫斯科的尤金和笔者说：“本来不准备投的，结果今天奶奶过生日，和父亲去买菜的路上就被拉着顺便去投票了……”
（作者系复旦大学国务学院研究生，目前在莫斯科高等经济学院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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