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梵高》:星光的深处
□王文珏
【关键词】全球第一部全油画动画125位画家手工画制12月8日内地上映
大一夏天,一位多病的伦敦女孩儿教给我一首歌,《Vincent》。它旋律极美,淙淙的琴弦,有种独徊的悲伤,像用夜色凉水沁过,缓缓流淌。隽永的歌词,借用梵高画作中色彩的印象,那星涌深蓝的孤独,野旷灼灼的赤诚,用梵高的“意”,把难言的一切表达纯粹。
获得今年“动画界奥斯卡”安纳西电影节选择奖的《至爱梵高》,走了一条相似的创作路子——用梵高的画作走进梵高。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全球125位画家耗时7年,用纯手工,根据梵高作品中的色彩、笔触,创作出65000张油画。当它们在银幕沙沙流动,艺术家的生命,一点点如莲开释。
故事从一封送不出去的信讲起。梵高去世前给弟弟写了最后一封信,而弟弟也已去世。邮差的儿子阿尔芒始终不理解父亲与“疯子”梵高的友谊,他的态度,正是那个时代看待梵高最普遍的心态。邮差要完成这最后的使命,让儿子把信送到梵高弟弟遗孀的手中,阿尔芒踏上了寻找画家生活轨迹的旅程。
“一个疯子”“尽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梵高死前呆过的小镇,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他割下自己的耳朵后,连孩童也朝他扔石头,邻居、教堂,小镇上所有保守的居民,都用鄙视的森冷屏蔽这个人。而与梵高真切交流过的人们,那些穷苦的船夫、酒保、农妇,却能体会到他纯真的赤诚。影片中不断追溯的梵高,始终在人们口中存在两面,有病,没病;疯狂,平静。随着阿尔芒不断问询镇里的人们,真相也不断揭开。
画家笔下的向日葵不是“正确”的向日葵,那是他心中的光和热。梵高的悲伤在于他的天才过早将他引领到艺术的新道路——与当时主流的写实画风不同,梵高毫不追求“形”的相似、正确,他坚信画作需要体现的,是生命的感觉。一棵树未必是一棵树,尤其在他版画家一样的审视里,具象的形态和奇诡的虚空浑然一体。但即使在艺术的法国,这样前卫的画风,依然为世鄙弃。
他不断在写给弟弟的信中表达着内心平静,对平凡艰苦世界的热爱;又在与当地医生的交往里,倾诉不为世识的压抑,拖累家人的深深愧疚。善感的心灵啊,总是那么清晰地感知到满世嘲笑,只有在画架前,梵高才能把对世界最本质的理解,用自由、本我的激情释放出来。而银幕上呈现的活过的困苦细节,人生的灰败与艺术的璀璨,形成了反差巨大的凝望。
再也没有什么比梵高本身的语言——画,更能表达他自己。他勾勒心中的向日葵,灼热明亮;他涂抹漩涡一般的云朵,奇迹般同时拥有霁天湛碧和杳杳浩荡的忧伤。他踯躅在孤独的麦田,浓浓的笔触如翻如滚,矩阵的用色放射状向外扩展。影片中,梵高的作品一笔一笔慢慢涂满银幕空间,压抑中跳动着画家颤抖的灵魂。透过画作最天然的呈现,梵高那些原本难以理解的,抽象的部分变得烫手,可触。
《至爱梵高》没有把梵高塑造为一个艺术的疯子,或者像文字传记《渴望生活》那样,把梵高的死,升华为艺术的终结。影片采用了客观的理解,让阿尔芒静静追随梵高的足迹,看他所看,想他所想,尤其是梵高之死。根据当时法医鉴定,梵高的枪伤不可能来自于近距离自射,不断恶意戏耍他的富家子弟才是最大嫌疑。梵高中枪后艰难地走回旅社,“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一些”……长久以来,担心自己追求艺术的代价就是拖垮弟弟一家的梵高,善良地掩蔽了真相,也默默接受了这最后的,被动的解脱。
多年后,梵高横空出世,成为“后印象派”的宗师。而当年的文森特,只卖出一幅画,37岁离世。
影片对死亡之谜仍未定论,但人们在理解痛苦、理解艺术和理想的过程中,理解了梵高。在穿越卑微落寞疾苦的终点,星光的深处,这颗痛极如炙,诚极如赤的灵魂,带着新的温热,撼动世间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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