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孤独前行终成道

北海日报 2017-06-21 11:59 大字
夏日时光,炉火融融,蒸气腾腾,厨中主人忙碌,室外小儿嬉戏,稚嫩的脸颊显得愈加红彤彤,看得出,人们此际的心情是愉悦欢快的。随之一个个被层层包裹、缠绕严严实实的粽子出锅,顿时粽香四溢。千家万户檐下挂艾草,门前插菖蒲以驱邪逐瘟,用艾蒿煮水沐浴,洗头、洗脸、洗眼,避免生疮疖。运行无声的时序告诉人们,端午节到了。

关于端午节的由来,流传最广泛就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屈原是战国后期楚国政治家,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爱国主义诗人,杰出文学家,《楚辞》创始者。他学识渊博,受怀王重,16岁任县尹,21岁擢左徒和,后为三闾大夫(楚制“三闾”之职,掌三族三姓,曰屈、昭、景。),刚正不阿,敢于直谏。面对秦人虎视六国,他极力主张对外联齐抗秦,以振兴祖国;对内严明法纪、选贤任能,弹劾外戚专权,提倡贵族、平民均治,触动奸佞权贵利益,由此卷进正邪争端的漩涡,成为缠绕其终生的葛藤。他屡遭王子子兰令尹、上官大夫子尚和怀王宠姬郑袖嫉妒诽谤,为怀王恶,谗毁罢黜。后楚都郢(今湖北荆州市江陵区)被秦军攻破,不久怀王又受秦王诓骗,入秦赴会羁留,客死异邦。太子子横继位,为楚顷襄王。此际政敌愈加群起攻讦,迫屈原骤遭人生重大变故,先逐汉江以北,后放长江之南,长期颠沛劳顿于沅、湘地域,终未复召。

屈原悲叹无力挽救祖国危亡,又痛感政治理想破灭,终因愁见楚国七百年基业将覆,遂于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日抱石自沉汨罗江。楚民感怀屈原昔日体恤民艰疾苦之恩,不约而同齐集江上,划船撑艇,持长竿以救沉溺,适逢五月洞庭潮涌,汨罗水涨雾苍茫,此举未果。遂祀端阳日为灵均化羽升天之时。随着“蓬当,蓬当”的锣鼓声响,龙船行江,供奉角黍,洒雄黄酒,以餐先贤,诚叩志哀。此后,此举便沿袭成俗至今。

荆山湘水的灵气,孕育出奇诡瑰丽的诗篇。屈原之《楚辞》产生出发达的楚文化,其代表作则为《离骚》。宋代黄伯思《校定楚辞序》中有经典的概括:“盖屈宋诸骚,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宋玉师其习,贾谊书《吊屈原赋》,司马迁立《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比屈原年长29载,连衍圣公都敢骂(语出《庄子·杂篇·盗拓》)的庄周和亚圣孟子及门下文人雅士几千人的孟尝君在齐都临淄召开传道播儒论坛大会上,均与屈原交谊笃厚,联袂入席,娓娓相谈,赞其诗文大观,独立当世。

历代文化大家研究屈原的著作甚丰,如刘勰的《文心雕龙·辩骚篇》,刘向的《楚辞·入目·编纲·辄录》,朱熹的《楚辞集注》,王夫之的《楚辞通释》,王逸的《楚词章句》《离骚序》,洪兴祖的《楚辞校补》,蒋骥的《山带阁注楚辞》,闻一多的《楚辞校补》《离骚解诂》《天问释天》,郭沫若的《屈原研究》《屈原赋今译》《屈原》历史剧等。鲁迅高度评价屈原“怀疑自遂古之初,直至百物之琐末,放言无惮,为前人所不敢言。”(《摩罗诗力说·论〈天问〉》)等,浩如渺洋,不一而足。故于此,屈原也就被后世推为我国山水文学之鼻祖了。

2300多年前,《楚辞》问世就打上了时代的烙印,被后人奉为修文励德之范本,从中吮汲养分,同时也成为人生命运羁绊的注脚。前漾古贤,后继来者,屈原如斯世所斯也。自然是其见证了朝衰市疮痍,战乱民疾苦的世事有关,又经历过“江山不兴诗家兴”之欣悦,旋又遭遇“出头的橡子先烂”的法则,最终没入到“曾经沧海难为泪”的忧悒泥淖中。

李白逸才,史称“谪仙”,受玄宗重,官授翰林,帝常赐宴,亲为调羹,为百官羡。上善度曲,意感临时,则急召白,以赋新词。时白正与市徒饮于楫中,曰“我醉欲眠君且去,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然真率的李白及返,上无责,又呼力士脱靴,贵妃研墨,不经意间顿漩入廓庙材化枝丫之谶涡。后帝屡欲擢李,权宦劾耻之,宠妃辄沮之,尽无成。白谙不为亲近所容,宫苑行走仅年余,狂歌“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疾出禁门,流落江湖18载。此际已临千金散尽不复重来,步入穷途囧境,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市当涂县),草葬于野。幸得宣歙观察使范传正仁德,曾数徒荒山野岭寻觅李白墓,在当涂县龙山桥驿(今太白镇)只访得孙女二人,却已嫁与农家。她们哭着对范传正说:“爷爷一直想去青山,现埋此地,不是其意。”范氏目睹人事变化倏忽,感怆之余,随遵崇逝者遗愿,从龙山南迁至宣城县(今安徽宣城市宣城区)北侧青山南朝谢朓曾隐居过的地方。“但是诗人最薄命,就中沦落不如君。”白居易一生服膺诗仙风骨,其诗文就更为李白寂寞身后增添了悲凉的气氛。

有着“唐诗灿若星,北斗杜少陵。赋诗声声泪,镌词鬼神惊。”高誉之诗圣杜甫,先赴东都洛阳会考,后至长安应征殿召,两次均受奸相李林甫打压,未能近上,终生未入进士。安史之乱,辗转兵间,长期漂泊鄂、湘之地,沿途写下“三吏”、“三别”。其哀世上疮痍民间疾苦事,恶吏假官威为虎作伥恶,诗中盈凝义哲恤民艰,笔下常涌讨腐檄奸文,遂为后世家喻户晓传唱。期遇荒年,自拾橡粟,掘土竽济,幼子饿死。兼之安史之乱起,川陕军阀大乱战,渝川不稳,旋携全家出峡,投奔郴县(今湖南郴州市苏仙区)舅父崔伟,途经洞庭阻水,至耒阳卒。家人因无力营葬,暂旅殡岳州(今湖南岳阳市)。儿子宗武,后也流落湖、湘而亡。临终时,曾命其子嗣业给祖父迁葬,亦因家贫而未成。40多年后,方迁葬至首阳山北麓深山中杜审言墓旁,遂圆了高祖之望(杜审言病危,宋之问探之,曾对其说:“但恨未见替人!”)。杜甫不仅做了替人,杜嗣业也做了替人。“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韩愈语)中华民族两大诗人的身后,竟然凄凉惨怆到如斯地步。“故教工部死,来伴大夫魂。流落同千古,风骚共一源。”(宋·徐介《耒阳杜工部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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