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陈之光:笔底绘故土 纸上写春秋

华西都市报 2015-03-28 18:22 大字

作家陈之光还有较深的书法造诣。

陈之光(右一)与巴金,马识途,李致在一起。(翻拍)

陈之光(左)与艾芜。(翻拍)

《川西坝乡场即景》、《川南腊月赶场天》、《邛州雨夜听高腔》、《故乡过年》,陈之光创作的诗词,尽显一个川娃子的恋恋故土情。《布后街的人》、《邻居情》、《小店春暖》,则生动描绘出城市普通市民的鲜活性情。《高山劲松》、《鱼塘月》、《在鸡鸣三省的地方》《无名小庙》,则让人亲切感受到农村妇女的善良可爱。《在沙汀墓前》、《悼克芹》等,则写出他交往的四川多位大作家的精彩故事……四川著名作家陈之光的文集《乡情集》,收录了他的散文、报告文学、小说、诗词、楹联作品,全面展现了一个老作家“笔底绘故土,纸上写春秋”的光华文采。

陈之光自1951年开始发表作品。他在报告文学、中短篇小说、诗词、散文等多种文学体裁领域,均有所涉猎,成果丰硕。尤其是其散文创作,文笔质朴,语言风趣,尽显乡土文学活泼生动的风情。陈之光曾多年任职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党组副书记。在从事文学组织工作过程中,与巴金、沙汀、艾芜、周克芹、马识途、李致、王火等四川多位作家,有着多年近距离的交往,结下深厚的友谊,参与和见证了四川文坛的诸多往事。尤其是四川省首位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作者周克芹,更是与他来往甚密。当年这些四川大作家,在布后街2号,谈文学,聊人生,是何等美好的文化回忆!近日,华西都市报记者也走近这位现年85岁的老作家、资深文学组织工作者,聆听他的文学故事,以及他所见证的文坛风华。

笔底故土乡情浓

陈之光生长在川南边境的小山城泸州古蔺。跛脚的打更匠,救过他母亲命的戴二婆,打过他板子的私塾老师,幺店子的大嫂和神龛上的关二爷,还有文庙中学里每天都要爬上爬下的72级石梯,坡坡坎坎的川南,烈日下烤得光脚发烫,睡过山野,头枕悬岩,喝山泉,走夜路,鸡犬催岁月,桑梓之情,都深入陈之光的心灵深处,也进入他的笔底。读陈之光的散文、小说、诗词,仿佛可以看到他家乡的绿树与清泉,小路与山影。

比如在《在鸡鸣三省的地方》一文中,他写道:“那鸡声又像从地底升起,一声紧接一声,由远而近,由细而宏,东呼西应,似从贵州唱到云南,又像从云南唱到四川,在这三省相连的万山丛中交相鸣唱,我们听得满有情趣,睡意完全消失了。”而在《当那梨花开遍天涯》中,他的笔下描绘了一个“小天井里的梨花”开了的时节走来的年轻姑娘。她“头上顶着灰色的干部帽,头发扎成两个小辫,身上灰色的列宁服紧得停停当当,一双大眼闪着异常兴奋的光泽。她激动地说:‘我参加工作了。\’”

在《灶房说书》中,19岁的二哥,“蛇脑壳”一样的机灵,在油灯下给大伙读《安安送米》,曲折的故事,动人的亲情,使满屋的人时喜时悲,神迷心醉,忘却了山村的枯寂;在《缺嘴师兄和玩灯人》中,三伯父一喝烧酒,两眼立刻亮了起来,脑袋轻轻一歪,便哼出美妙无比的歌儿:“石板路儿青幽幽,挑担白米下泸州,泸州爱我大白米,我爱泸州好丫头。”在《闹花灯》中,作者更是绘出了一幅《闹花灯》的朴实年画,让山乡的淳朴民风、民俗,展现得可爱动人。他这样写道:“今夜花灯要来的消息一传开,十几户人家都闹腾了……等着看一年难见一次的花灯。”那花灯一问一答,对唱流利,动作俏皮,逗得村民呵呵大笑。“二哥在门内高声‘盘\’起来了:‘一棚花灯亮煌煌,问你来自哪一方?教灯的祖师是哪个?啥子人儿比花香?\’一阵紧凑的锣鼓声后,又听灯头答道:‘花灯自古出山乡,灯无老子戏无娘,岩上鲜花千般美,只有幺妹喷喷香。\’”

除了散文,陈之光的报告文学成就,曾经也深受推崇。比如《没有名字的烧盐工人》以生动的笔调,展现了旧社会一代烧盐工人的惨痛人生。《蜡烛在风雨中燃烧》、《花是怎么红的》、《白发红心》等,都是当时的名篇。有研究者专门分析陈之光的报告文学,“具有时代的典型性,域情的文化性,民俗的风情性,观念的前瞻性,语言的文学性。陈的报告文学,主要记录了20世纪20年代到70年代间不同时代人物,倾注了作者对那些人物、事件的爱恨之情,揭示了时代的情感伤痕,留给了历史一个真实和思索。”

写作源头活水深

陈之光在四川作家协会工作多年,他坦承自己,“不是专门写作的,只是在作协办事儿的。我具体是从事文学组织工作,比如进行文学创作辅导,编辑刊物,组织作家讲习班等具体工作。”不过,陈之光的文学创作依然取得卓著的成绩,并表现出自己的写作特色。而这些文学成就的源头活水,正是他的家庭文化熏陶,以及善于与广大普通群众打交道的赤子之心。

陈之光从小热爱读书,热爱文学,跟他的家庭有着分不开的渊源。据陈之光讲述,他的祖父是乡村私塾先生,“在乡坝头农民房子里,收一些娃娃学员,教他们念古书。我父亲也跟着读书,很早就能背诵《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被人称作‘陈四书\’。我对文学的热爱,深受父亲影响。”陈之光在父亲的带领下,也进过私塾读书,“背四书,填红模”。在县里读初级中学的时候,陈之光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又疾病缠身。贫寒的家境不但没有压倒陈之光热爱文学的心,反而让他更加热爱文学,“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文学是我人生的鼓励,我的安慰,我的光亮。”县里组织全县学生作文比赛,陈之光得了第一名,他的作文还被抄写贴到大街上,县长在民众大集会上,亲自给陈之光颁发奖旗。后来,陈之光投考到“吃饭不要钱”的川南师范学校,“图书馆的书真多,我在那读了很多书。鲁迅的《呐喊》、巴金的《家》,艾青的诗和俄罗斯文学。”学校里的作文比赛和演讲比赛,陈之光多次获得第一名。

陈之光的语言也得益他从普通群众那里“偷师”,“我很喜欢下乡调研,跟农民打交道。谁给我说哪些有值得写的故事,我就赶紧跑到乡坝头去,跟他们直接面对面聊天。农民们都特别质朴、亲切,尤其是一些农村妇女,说话非常生动形象、幽默风趣。我当时还专门带个小本本,听到精彩的话,就赶紧记下来。如获至宝。

勤奋低调周克芹

如果说,川南家乡在陈之光笔下,是一幅幅山水画,那么成都在陈之光的笔下和回忆中,就是一张张人文地理图了。布后街2号省文联大院,在他的笔下,多次亮相。1952年秋天,陈之光被调到四川省文联工作,从此在文联度过半个多世纪的春秋。“昔日6个天井的平房大院已经变做幢幢高楼,李劼人、林如稷和几代文艺家们熟悉的布后街2号,仅剩下编辑部小院里的那两株铁树了……”他想起,布后街2号曾经还是一片古老而破旧的平房,荒凉而阴森。周克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大床便是一张书桌。“饿了泡菜饭充饥,几乎是通宵达旦地写作。

1982年,周克芹的长篇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赢得了海内外读者的广泛赞誉,并一举夺得了首届“茅盾文学奖”。《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创作过程,以及周克芹如何从一个农民走上文坛,并成为大作家的细节,曾经为周克芹改过稿子的陈之光所知甚多,“他原本是阳红塔公社的一个普通农民,务农的同时创作小说。《四川文学》编辑部发现后,就有意培养他,多次发表他的小说。他写得越来越好。后来我们把他喊来编辑部,让他专门写小说,同时帮编辑部看看稿子。他一个人就住在编辑部,吃饭就去相邻的四川日报食堂。编辑部的同事们,都经常接济他,把自己的粮油票匀给他。后来他回到家乡,得到赏识,被调到文化馆工作。听说他后来被调到省作协来,有了正式工作。随着他创作水平的提高,编辑部慢慢不让他看稿子,给他留足时间专门进行文学创作。”

据陈之光回忆,周克芹因《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获首届茅盾文学奖,一举成名,依然很低调。他在《悼克芹》中写道:“在人生舞台的各种热闹场上,你常默默地躲到旁边,依旧紧锁双眉,无声无息地思考和写作,深怕有负人民和文学前辈的期望。我们一起参加泸州名酒节,每天都有盛大的酒宴,会上许多摄影机不停地闪光,你都尽量避开,偏要同我到陶瓷厂看望为农民制作碗碟的工人,到泸天化厂给工人中成长起来的作家办事。我们到黔江、酉阳、秀山等边远小城看望作者,你已经相当疲困了,但一听说有些青年是从几十里外赶来的,便立刻振作精神同他们促膝长谈。只是他们请你签名时,你总把名字写得小小的,请你照相时,你又把别人推到前面。”周克芹的写作成才之路,得到了沙汀、艾芜、马识途等川内文学前辈的扶持,他自己在成名之后,对川内年轻作家的成长,也不遗余力给予帮助和支持。比如提出组织青年作家到老山前线采访锻炼,同上海作家俞天白商量,使《萌芽》杂志用整整一期全载四川青年作家的作品。

艾芜沙汀很可爱

谈到四川的大作家艾芜、沙汀,陈之光感慨地说:“以我跟他们的接触,最大的感受是,他们都太可爱了!我的朋友李累曾这样写他们俩:‘沙汀如火,艾芜如水\’。非常准确、到位,我也认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常常找艾芜请教一些文学方面的问题。他教育我:人多想好事,多学别人的长处。小说来自生活,但写小说,要像做梦。有时候我还扶着他过街。他爱逛菜市场,一个人走着去买白菜豆腐。粗布衣裳,黑色布鞋。脸上笑眯眯的。真的从外形到内心,都是很素净的一个人。”艾芜去世后,陈之光曾写这样的情深意切的楹联《悼艾芜老师》:“滇南雾瘴,野寨荒鸡,马店灯寒,古寺炊烟,将脖上半瓶墨水,全化做巨著宏篇,三度南行真典范;仰光星火,左联壮歌,鞍山红炉,西川茅屋,倾胸中一腔热血,都为了忧民报国,百炼成钢足千秋。”言简意赅,描述了艾芜一生留下的岁月足迹,为艾芜的高贵人品点赞。沙汀老人80岁后由京归来,对陈之光讲,他还要到农村去看望农民朋友,”一个作家,爬也要爬到人民中去,死也要死在书桌上。”

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 摄影陈羽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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