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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国《儒教雕版印刷木刻板》成功申遗谈起(下)

黄山日报 2015-12-11 08:53 大字

□ 屯溪 翟屯建

回顾韩国古籍书板的收藏保护,对了解韩国这次《儒教雕版印刷木刻板》申遗成功,也是非常有益的。

韩国刻书主要是为保护先贤文化遗产,并非是以商业为目的。他们刻书大多是家族请刻工上门刻书,韩国国学振兴院收藏的《西溪集刊役日录》写本,对《西溪文集》的刊刻作了详细的记录。

金氏家族对《西溪文集》的刊刻极为重视,《西溪文集》只有三册,参与刻书组织工作的竟达57人,其中总都监1人、都监5人、校正都监2人、都辩4人、写本4人、运板10人、监刊9人、校板4人、监印11人、直日7人,这里面不仅仅是金氏族人,还有李、安、郑、权、裵、薛、柳等其他安东大姓名人参予其中。刊刻工作从1855年(乙卯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开始至次年(丙辰年)三月二十五日结束,历时近五个月,每天的工作都有记录。对印刷费用的来源和支出也都有详细的记载,费用来源:一是学契中便息条二百三十三两四钱五分,二是田三斗落价一百八十两,三是资助款四百七十三两,总计八百八十六两四钱五分;费用支出:一是板价(含刻板)六百三十二两五钱,纸价(含写工)四百十八两七钱五分,印刷和装订一百七十两,其他支出一百三十七两六钱四分,总计一千三百五十八两八钱九分,不足部分的四百七十二两,《刊役日录》没有记载,想必是由主持人金永奎自掏腰包了。

值得注意的是,金家刻书不仅仅是金家人出钱,荣州斗西查家、讷谷权氏门中、李松溪宗宅、周村李氏门中、泉洞安氏门中、马岩郑氏门中、安谷南氏门中等安东大族也都捐了款。金氏门中刻书如此,其他姓氏门中刻书想必也是如此。一个姓氏门中刻书,全安东地区的名门大族极积参与,踊跃捐款。由此,安东私人文集的刊刻,不单是一个姓氏门中的事,而是全安东宗族社会的一件大事,只要两个姓氏门中没有矛盾,全安东姓氏门中都会极积参予支持这件事。这对于朝鲜中期以后,安东私人文集的大量刊刻,促进安东成为韩国儒家文化中心具有重大作用。

韩国私家文集雕板由于是门中社会地位与经济实力的象征,写刻校雠一丝不苟,《西溪集刊役日录》的记载,便是极好的证明。徽州刻书大多是出于商业目的,为了节省板材,书板一般都比较薄,两面刻。除了家谱开本较大以外,一般书籍的开本都不是很大,字体中等。韩国的书板由于是倾全门中之力刊刻,为了精善不记工本,书板厚,开本和字体大而美,显得富丽堂皇。韩国书板除了通过加厚防止变形以外,还有一种防止变形的特殊办法,就是将书板两端嵌入直棒中的槽缝中,固定书板。

徽州书商把书板当成一种动产,可以转卖和租赁。书商的书板经常转换,不断印刷磨损,保存相对比较困难。当然,私家文集书板属于家族所有,出于对祖上的敬重,保管比较慎重。祁门方岳为宋代著名的文学家,其文稿宋、元曾数次刊刻,都因时间久远书板散逸。明嘉靖四年(1525年)其十世孙廷孚、廷畏、廷光、廷实、廷献之子澄收集方岳诗文编辑成《秋崖小稿》八十三卷,于嘉靖六年(1527年)刊刻行世,书板藏于家墅。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原板有十分之一二损坏,方氏后裔方鹏泰补充雕刻后,再次印刷,并于宗祠后面的空隙地建石室储藏书板。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祁门县令黄树芬征集方岳的诗文,取板再次印刷,此时书板又约有数块缺毁,于是又请刻工补刻,始成完璧。正因为如此,私家文集书板年代延续都比较长久。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徽州文物市场出现大量书板,从内容上看也大多是私人文集。

徽州书板在上世纪50年代以后,曾经历两次劫难。一次是50年代初期的土地改革运动,另一次是60年代中期的文化大革命运动,各种契约文书、古旧书籍、书板、匾额再遭劫难,尤其是书板,占面积,又可以当燃料用,更是在劫难逃。

韩国文献以家族文献为主,书板不具有商品性质,加上宗族对先人的尊重,对保存先人书板尤为重视,凡宗宅、书院都修建专门的书板保藏室,并被命名为“藏板阁”。比起徽州书板的浩劫,安东书板就要幸运得多,虽然经历了三十五年的日本统治时期,由于宗族间的团结,采取一切手段隐藏保护先贤遗产,使得大量书板能够保存下来。

至今韩国安东地区苏湖村西山书院“藏板阁”仍保存着学者李穑文集的书板,屏山书院“藏板阁”保存着学者柳袗的文集书板。上世纪80年代以后,对于很多分散收藏于民间私间的书板,韩国国学振兴院花了很大的精力和财力来收购收藏书板。对于不愿意出售先人文集书板者,国学振兴院采取托管的方式予以征集。即书板产权仍归原所有人,书板放在国学振兴院,防虫、防蠹、防腐的费用保管由院方负责提供,产权所有人可以随时取回。这样一来,书板主人既省去了家中存放书板所占用的空间,又不必再为书板的防虫、防蠹、防腐费心,省地、省心、省钱,何乐而不为?韩国国学振兴院则掌握了大量的书板,便于研究,同时又有利地保护了文化遗存,双赢。

韩国民间儒教雕版印刷木刻板传承有序,政府对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视,以及世界对东方儒家文化愈来愈关注,这次《儒教雕版印刷木刻板》申遗成功,也算是顺理成章。

联想到徽州文化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在民间的集中体现和典型代表,遗存下来的文化遗产数量之多、品种之丰富,是全国没有一个地方能够相比的。尤其徽州文书,种类繁多,数量巨大,内涵丰富,跨越历史年代久,对它既可作定量定性研究,又可作连续追踪考察。

史学家王国维曾说“古来新学问起,大都由于新发见”。徽州文书是继甲骨文、秦汉简帛、敦煌文书、明清内阁大库档案四大发现后,中国历史文化上的第五大发现,对于开展历史实态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受到国内及美国、日本、韩国、法国等学术界重视。徽州文书的大量发现直接催生了徽学这一新学科的确立。如果我们也能够做一个规划,将徽州文书申遗,我想大概也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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