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不到的住房梦 □韩国光
我出生的地方是在蚌埠红旗二路的一排瓦房里，这是房产局的出租房。当时在我记事时，曾记得夜晚常有小孩子往我家房顶上扔小石头，接着就发出一阵“咕咕咚咚”的响声。父亲对这房子有些不满，在我上小学时我家就搬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对面的水厂宿舍，时间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这里有两排瓦房，南面一排最东头加盖的一间平房就是单位给我家临时盖的。这平房里竖有一根支撑房梁的木柱子，地下铺的是灰色的砖头。逢到阴雨天，砖头地面就开始回潮，最怕风雨雷电交加的天气，房顶呼颤颤的响，屋外因为排水不畅，雨水常漫进屋里。父母领着我们找来砖头再弄些泥土在门槛处打起“门嵌子”，然后把雨水用盆刮出门外。没过几年，我家总算搬进了北面一排瓦房拆除后盖的楼房里。这是一座有五个单元的六层楼，墙体是用红砖砌的，为了节省砖头砌的都是那种七寸半的墙——两块砖平放再侧立一砖头，然后交错着往上砌。西面和北侧紧挨着的空压机厂宿舍的三栋楼房也是这种红砖墙，墙体外面也不糊水泥。
我家住在楼的一层，前后两间房加厨房面积总共27.4平方米，邻居有住的大一点房子的，面积32.5平方米，屋里比我家多一墙角处，可以多摆一张床。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水厂宿舍东面的烟厂宿舍靠涂山路的位置也盖了两栋灰色的楼，两栋楼通往里面住房的通道上方悬挂着“东海新村”四个醒目大字。“东海新村”那年月也吸引过人的眼球的，但当时这两座楼盖得相当慢，地基挖好砌上墙根后就不见动静了。那年头，市里就几家国营建筑公司，盖房子都是交叉着盖，这边工地盖一二层，再到那边盖，关键是建筑材料不能一下到位。这拖拉建房却也讨了我们这些孩子的欢喜，男女小朋友们顺着不高的墙根就在上面跑呀蹦呀，这地方成了孩子们疯玩的天地。之后拖有二三年楼房才盖了两层又停下了，我们这些孩子觉得这地方更好玩了。因为楼房在盖时，同一楼层左右单元的墙都留有窟窿是连通的，加之上下楼梯又是通的，我们便经常在迷宫一般的楼里玩起了“藏老闷”(捉迷藏)。有的房间是民工休息和堆东西的，窗户用芦席捂着，我们设法躲进黑乎乎的里面感到很神秘也很“安全”。
这新村外围最露脸的两座楼分别为四层和五层，前后盖有五年才住进人。当时，我们这一片人常登上楼顶四处眺望着，可以说“东海新村”算是这一带最显眼的建筑了。而新村的其他楼群都是后来八几年才盖的，盖得还算快的，原来的一排排红瓦房，包括刘大个子家花园、老李家花园拆去后都盖成了新楼。在新村的12栋楼中有一座裸露砖缝的“红楼”样式很别致，楼顶由多个拱形水泥物并列组成，美观不说，据说住在顶楼的人家夏天也不那么蒸人。
“东海新村”沿马路的地方有一厕所，里面都是没有遮挡的蹲坑。另外空压机厂宿舍西面的地方也有一“旱厕”，人们除了到这两个地方上厕所，周围一大片人家早上都要去厕所倒尿盆。清早也有张公山一带的菜农挑粪桶来收集大小便的，他们还会喊上几声“倒马桶了，倒马桶的来了——”。1985年初我从部队退伍回来时，家里房子不够住，我和父亲准备在北窗口处加盖一很小的简易房。房子刚盖有一尺多高时，对面住的汪家老奶奶就不愿意了，她骑在墙上硬叫扒掉，父亲找人说情，简易房面积又缩小了不少才允许盖。1992年和1995年，我和大哥参加单位的集资分房，在大庆二路分别分到了一套房子，我的房子54.5平方米，一室一厅带有一卫生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住有卫生间的楼房。后来我在这里娶妻生了女儿，2002年的时候买下了这套房子。随着女儿的长大，我们一家三口晚上睡在一间卧室里感到很不方便，妻子就想什么时候能住进两室一厅的宽敞住房就好了。
之后没几年，父母和弟弟住的那处水厂宿舍包括空压机厂宿舍就拆迁了，由于城市规划没有远见，两个宿舍位置合盖的一栋沿街楼只有六层高。父亲率先去拆迁办登记，他领了一个分房牌号13号，先登记的先分房，这样我父母就分到了一个三楼的好楼层。弟弟夫妻俩带着孩子住进了父母新分的房子，父母接着就搬到了独身一人的大哥房子里。这后来，那个“东海新村”的旧房子，越看越和周边新盖的房子和环境不相适应了，结果就在2010年左右，“东海新村”连同弟弟住的那套楼房都全面拆迁了，市里整体规划要盖一处最高33层的新小区。2015年弟弟一家人高兴得搬入了新小区的3号楼里，住房面积增大到了97平方米。我住的房子在2016年初也有了拆迁的好消息，这年6月份我和妻子就搬出了这里，7月份就贷款买下了一所高档小区的新房。两室两厅四楼的现房，我一家三口都非常满意。楼房紧挨着虎山公园和市区最大的新华书店，看风景买书都很方便。
现在城市盖房子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不见多少干活的民工，就见新楼的脚手架和吊塔在不断攀升。我家南面的楼盘不知不觉中又盖了起来，邻居说房子还没盖好房子就卖得差不多了。如今家家买房装修得都像宾馆似的，有的宾馆条件还不如新小区里的人家，什么“地暖”、中央空调在我住的新小区里安装得多了。我女儿在刚搬进新居时感叹着说，这里这么宽敞漂亮是我们家吗？我和妻子对她说：“等你以后有了小家庭，居住环境还会变得更好！将来三室两厅大面积的房子普遍都是，你爸爸妈妈如今能住上这么好的新房子，真得感谢祖国改革开放圆了普通百姓想象不到的住房梦！”
作者单位：蚌埠中环水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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