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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王”陈猛唱歌猛 唱通今古出新曲 ——透视“隆林山歌现象”(二) □本报记者 陆照德 文/图

百色早报 2014-02-28 01:11 大字

陈猛  

在南盘江畔的壮乡中,农民职业山歌手陈猛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歌王”!

陈猛,全名陈世猛,隆林各族自治县者浪乡那隆村村民。猛,在当地壮语有“厉害,了得”的意思,因为歌唱得“猛”,人们便直呼他“陈猛”,反而忘了他的原名。

陈猛似乎是为山歌而生的男子,唱起山歌来如有神助,总能让人拍手叫绝,更奇的是,他似乎越活越年轻,30多岁了,容貌还像个20出头的小伙子。

可能因为有苦难的童年,青少年时期的陈猛多愁善感,眼神忧郁得像个多情的诗人,19岁那年,他的第一张唱片在民间土工作室录制售出后,他便红遍南盘江两岸,在当地壮族、布依族中老年民众眼中,陈猛是不折不扣的“歌王”。

1  “猛”歌王真性情  

在南盘江两岸的老太太眼中,陈猛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死了妈,爸爸又不怎么理睬他,是个无依无靠的穷孩子,后来唱山歌出了名,才起了房子讨了老婆……“老婆是在贵州唱山歌唱来的!”老太太们说起陈猛总以这句话结尾。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声音像女人!”陈猛对初次拨通他电话,惊诧于他声音的人总会说这句话。今年正月初八晚,记者见到陈猛,他浑身结实,跟10年前唱“苦难歌”的忧郁男子判若两人。当天,他刚跟妻子去贵州拜年回来。

一番寒暄后,记者向他核实老太太们的传言,陈猛一一对答,除了“房子是早年起的”,其他基本属实,“都唱在歌里没有假”陈猛说着,还毫不介意地讲述了家史以及自己的苦难童年:陈猛家穷,父母拉扯着7个孩子,他是最小的,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

让陈猛印象深刻的是,一次他病重,他妈妈带着他和五姐、六姐,拉着家里养的小狗去集市卖,想给他抓点药。当时天下着毛毛细雨,小狗一整天都卖不出去,妈妈口袋里只有1毛钱,只够买一碗粉,两个姐姐各吃一半,妈妈喝汤。

陈猛上初一那年,受苦受难一生的妈妈病故。生活艰苦充满着他的少年生活。“我没什么心思上学,经常躺在宿舍发呆想我妈,想到情深处就哭。”陈猛说,苦难、思虑、迷茫充满他当时的生活。

2  商家量身打造  

遵照母亲的遗训读完初中后,陈猛便到县城附近的一家制硅厂打工,5年间,聪明伶俐的陈猛把所有生产工序都摸透,成为一名工人。

1999年左右,陈猛听说县城有人找山歌手录制唱片,有钱拿,他就跑过去试,制作方觉得不错,给了他120元,陈猛心里乐滋滋的,“想不到唱山歌都有钱拿”。唱完歌,还得回厂里做工,没多久,制作方打来电话,说他的唱片很受欢迎,约他去谈出唱片。

精明的商人得知陈猛的身世后,决定给陈猛量身打造,连续推出“苦难歌”系列。山野郊外,芳草萋萋,阳光下草丛中,男女或背靠背,或散步或促膝对唱,还有鸟叫虫鸣伴奏……这些都是陈猛“苦难歌”系列的画面。在那一系列唱片里,陈猛把苦难的童年,迷茫的青春,不如意的现实生活以及不可预知的未来都唱了出来,郁结在陈猛心中多年的苦难情怀,都通过那朴质凝炼的歌词、柔和忧伤的唱腔唱了出来,听众无不为之倾倒。

南盘江畔的壮族、布依族人民世代传唱山歌,因时代变迁,山歌逐渐少有人唱。这些唱片一出,久违的山歌声又传入中老年民众的耳中,他们心中的山歌情结又重新被点燃。

后来,村民每逢嫁娶,就把陈猛及其伙伴请去唱歌,每次150元左右,再后来逐年增长,达到如今的800元每场。

3 唱 “苦难歌”成名

陈猛说话不紧不慢,总是娓娓道来。陈猛说,他的山歌也没具体跟谁学,家里姐姐多,来了客人都对山歌,他只在一旁听,“一段时间下来,我基本都记住了,”陈猛说,“山歌最能表达我心中的惆怅与忧伤,心中所想,都能通过山歌唱出来。”

陈猛早期的唱片,主要内容都是自身的遭遇,在一些唱片中,还可以看到他与女方对唱情歌,唱着唱着,他就两眼泪汪汪,转瞬间他又能将歌声一转,淡定自如。“给我10分钟酝酿,我可以哭转笑,喜转悲。”陈猛笑着说,“能如此,都是少年遭遇赐给我的。”

生活、生命的际遇与迷茫,尽在歌声中:妈妈本是家中大姐,招了女婿入家门,当了家中顶梁柱,弟妹长大后却排挤她出门,回到夫家居住,尽招人瞧不起。贫困、母亲早逝、五姐六姐因故离世等数不尽的辛酸,都化在他的歌声里,并升华为对生命与人生的感悟。

陈猛的“苦难歌”系列,倾倒了无数歌迷。如今,陈猛走在隆林县城的街上,随处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一些老太太们跟陈猛说话,眼神还充满悲悯与同情,那都是“苦难歌”给她们留下的印象。

“我现在生活得很好,除了唱歌就四处转转,偶尔找点事儿做,田地都请人耕种,老婆在家带小孩。”陈猛说,山歌改变了他的人生。

4  歌入古调出新曲  

壮族山歌有世代相传的格式与内容。在陈猛看来,山歌是树木,传统的格式与曲调是根,歌手的情怀与时代新声是枝叶。怎样根据这些曲调、格式去唱,去传承与创新恰恰最考验歌手的能力。“如果只记住老调子,会唱的就少,也不新鲜,对不上人家你就输了。”陈猛说,他自出道以来,未遇敌手。

有一次,一位女歌手自以为了得,来跟陈猛对歌比赛,大战三天被陈猛逼得俯首认输。在山歌的职业圈内,很多歌手都常到陈猛家里跟他学歌,名气与实力仅次于陈猛的男歌手——九龙岑祖代也不例外,陈猛都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不过,口传山歌的妙趣在个人领悟与创造,如果仅仅会记歌、背歌,不会有出息。陈猛的歌之所以能令人耳目一新,拍手叫绝,在于他有一种玲珑透彻的心思与才情,博古通今,歌的内容遍及农村时代变迁的方方面面,难能可贵的是,陈猛对“南盘江调”山歌的曲调与内容的创新,如从古曲调 “赞媳歌”中创作出“嫌妻歌”,从古曲调“问媳歌”中作出“招婿歌”等,陈猛说这是用“古根”种出“新树”。内容上,他还随口编唱“打工歌”、“情人相赠歌”“贺新房”等等,都反映着乡村的时代变迁,涵盖生活的方方面面,总让人拍手叫绝。

“能编歌还要能对歌,出得难题,也要能解题,不然人家也不服。”陈猛说,他闲下来常自编自对,还要教女歌手对,“不然没人对唱,我就没市场了”。

多年职业歌唱实践中,陈猛自嘲自己是“卖歌的”,既然卖,就要不断创新,不能重复,只有新歌才受欢迎。

陈猛说,他曾受邀到马雄锑矿附近唱歌,连唱7天,是“卖歌”以来连唱最久的一次。他自信自己能唱10天,而在过去,能唱三天就已算“猛”了。

5  “歌王”说山歌 

陈猛学唱山歌本是自娱自乐,自从“卖歌”以后,他行走各地唱歌,见到好的、新鲜的山歌就学来,融入心中,变成自己的。博采众长是他的优势。

山歌对唱,一来一往,似乎可以唱个没完没了。其实不然,“要对得好而妙,其实很难,不会听的人以为两边都在唱,都厉害,其实对不对得上,内行的观众一听便知。”陈猛说,“能对得上两三天的已经很难得了,就算两个人才情高,智慧足,一直对得上,唱下去也有完结的时候。”

陈猛所说的“完结”便是山歌的至高境界——“十二殿”,“十二殿”是道公超度亡魂所念的经文,本不在山歌里,正式场合也不会唱“十二殿”,陈猛和他的伙伴去旁听偷学,来充实山歌,但正式场合基本不唱,也没人花钱请他唱“十二殿”。

“歌之所以完结于此,在于假设有一对男女对歌,从相识相恋唱到成家立业育子女,把能唱的都唱完,最终就唱到死后的阶段与路径,一段段共有十二段,就叫‘十二殿\’,‘十二殿\’唱完,生命也就完结了,自然也没法唱下去了。”陈猛说。

谈完山歌“十二殿”,转谈了他的生活以及他在贵州唱山歌唱来的“90后”老婆和正牙牙学语的女儿。陈猛反复提到他的女儿:“我闲着在家唱歌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唱,还学会了几句。”语罢,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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